當高迎祥帶著一眾農民軍兵卒將洪承疇團團圍住的時候,這位年輕儒將甲冑沾血,手持長劍,被親衛護在中央,面對已經殺到面前的敵軍,依舊是面容鎮定,沒有絲毫的膽怯。
噠噠噠!!!
高迎祥馭馬來到洪承疇的面前。
“洪承疇?”輕輕扯動韁繩,高迎祥右手持刀,將頭盔向上頂了頂:“久聞大名,今日終於得見!”
“洪某與亂賊勢不兩立,不必如此惺惺作態!”洪承疇將一眾護衛推開,走到前列,定眼望著高迎祥:“若是你今日束手就擒,他日皇上面前,洪某還可以為你求情,使你得一招撫之官,若是執迷不悟,以卵擊石,撼動天命,則日後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休要怪罪旁人!”
原先還以為洪承疇會有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以引頸受戮,但是此時聽了此白面書生一番話,高迎祥只想狂笑:沒有想到明廷的臣子竟然是如此的異想天開。
都到了這個地步,破城屠戮,攪得山陝府道天翻地覆,哪裡還有退路?
束手就擒?
高迎祥像是看傻瓜一樣瞧著洪承疇:“某會讓伱親眼看看,高某是如何攻城略地,高築牆,廣積糧,據州府之地,攪動明廷地覆天翻!”
“綁了!”
高迎祥一聲令下,自有兵卒上前。
“井底之蛙,哪裡知道九州寬廣,神器難易,”洪承疇搖了搖頭,但是並不反抗,任由雙手被縛,可能在洪承疇心中,無論何時,文官的體面,比性命都要大。
一旁的親衛見主帥如此,也是無心反抗,紛紛丟了兵刃,呼吸之間就被卸了兵甲。
“明廷文孺,不過如此,”高迎祥嗤笑一聲,隨後又開口吩咐道:“禮遇一些,讀書人,不可輕辱!”
洪承疇被押下去的時候,明軍在整個正面戰場也已經是兵敗如山倒,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和糧秣物資,殘兵遠遁了。
“收拾戰場,將傷兵妥善安置,物資兵甲等物全部收攏起來!”
隨著高迎祥的命令下達,農民軍秩序井然,已經開始打掃戰場。
“大人,南面有大批明軍殺到!王自用和羅汝才已經分別派兵前去迎戰,我們是不是也派兵前往?”不多時,副將馭馬而來,在高迎祥身邊彙報。
平陽府之戰中,王自用,高迎祥,羅汝才分別率領麾下大軍抗擊城外明軍,所以此次戰事成果也是三家平分,而隱隱的,高迎祥因為在戰爭中不斷收攏殘兵,以及小股勢力的農民軍,勢力已經蓋過了王自用,成為了整個三家聯盟的首腦。
“南面,是袁崇煥帶來的河南道明軍?”高迎祥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常年煙燻而成的黃牙:“告訴羅瘸子和王自用,不必和他們糾纏,我等以逸待勞,襲殺了明軍主力已經是大勝一場,略作牽制即可,大軍撤回城內!河南道的兵馬,不會一直在此與我久耗!”
來日方長!
高迎祥此時並不知道,袁崇煥已經被洪承疇所殺,還以為這殺來的明軍是袁崇煥所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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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隨著戰鼓擂動,孫傳庭和盧應道親率兵將,分左右兩翼殺向浮山山麓的農民軍。
除了齊國公親手打造出來的遼東鐵騎,袁崇煥所率的這支河南道兵馬,已經是整個北方戰場上,明廷所能呼叫的最為精銳的兵馬了。
因此,在孫傳庭的計劃中,雙方只要展開陣勢大戰,那麼勝利的天平倒向明朝廷,乃是必然。
到時候,明軍一舉滅賊,奪回平陽府,也不是什麼難事。
“殺光這股亂民,潑天富貴就在眼前!”盧應道此時也是氣血湧動,指揮手下將士們奮勇殺敵。
其實袁崇煥怎麼死的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