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琅國公王琦赴遼的訊息已經越過山海關,傳入了寧遠城,傳入了遼東大地。
所有人都知道,王琦此次赴遼,阻止部隊抵禦後金是為首要任務,而在此之前,遼東將門必然首當其衝。
大明天啟二年,十月六日,遼東重鎮寧遠城中門大開,官道上綿延數里的儀仗和護佑兵卒都是為了迎接琅國公的到來。
原本遍佈山海關至寧遠城的百餘里,四十餘堡壘的潰兵和殘勇盡皆消失不見,不知道是被遼東的將屬特意收攏起來,還是已經越過山海關,進入京畿地界了,反正不會有人出現在王琦的視線範圍之內。
“末將祖大壽(何可綱,張存仁,張晏)恭迎總督大人!”
祖大壽為首,其身後皆是寧遠城文武將官,而張晏,蔣添英等人皆是遼東宿將,從萬曆年間便已經累世鎮守遼東了。
“恭迎總督大人!”
整個寧遠城前,近千儀仗,跪拜新任薊遼總督。
“請起吧,累戰之兵,何必如此?”王琦翻身下馬,將手中馬鞭交到王守信手中,而後走到祖大壽麵前,面帶笑容:“瀋陽之戰,祖大人身先士卒,吾在京城,也有聽聞。”
“敗軍之將,不敢擾大人清淨,”祖大壽跪在那裡,一瞬間額頭上已經是冷汗涔涔。
王琦那一句累戰之兵,何必如此的話一出來,立刻讓祖大壽一股冷意從腳底板直冒天靈蓋,而後在腦後轟然炸開,甲冑齊整的身子都微微一抖。
薊遼總督,威勢滔天的琅國公的嘲諷之語,眾人聽得是一清二楚。
而眾人也都看的清清楚楚,這位祖家家主,當代遼東最具威勢的總兵官,面對前任遼東總兵,現任薊遼總督,猶然恐懼至此。
“起來吧,”王琦的目光落在祖大壽身上:“有事進城再說!”
“多謝大人!”祖大壽不敢伸手去擦額頭上的汗水,緩緩起身,而後退後兩步,以示恭敬。
王琦的目光掃過其他人,最終停留在何可綱身上:“何大人,吾聽聞你當時留守海州衛,算是有功!”
瀋陽城大戰時候,何可綱並沒有隨軍北上,而是率領千餘軍卒在海州衛留守,以轉運輜重糧秣沒想到前方戰事潰敗,便北上趕去接應大軍,將祖大壽一眾迎回之後,直接帶兵越過遼河,又回到了寧遠城。
此戰,算是有攻無過。
而且重要的是,其為文官,任寧遠道中軍守備,向來被袁崇煥所倚重,和祖大壽不算是一路。
何可綱面對王琦的稱讚,先是一愣,而後便是眸中放光——堂堂薊遼總督的稱讚,這可是一條通天路在招手啊!
“敗軍之將,何以言功,總督大人抬愛了,下官受之有愧!”何可綱上前兩步深深一拜,已經想著鞍前馬後,為總督大人牽馬執鞭了。
“恭迎總督大人京城!”一旁的祖大成擔任儀仗總管,此刻立於路邊指揮著儀仗跟隨王琦進城。
一眾文官將屬皆立於道旁,等待王琦先行。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