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祖大樂率領千餘私兵抵達鞍山驛的時候,等候在這裡的探馬早早出來迎接。
“女真人呢?”
祖大樂勒馬停駐,先是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山頭,那裡除了連綿不盡的原始林木,便是起伏向著遠處的山巒,靜謐,荒涼。
“回大人的話,三百餘女真騎兵好似探查到了什麼,一刻鐘以前已經先行離去了,剩下的三千婦孺老幼,正沿著千山道,向著遼陽城而去,計劃透過遼陽城,再向東,直接去往撫順所”
那探馬明顯探得了很多小道訊息,躬身對著祖大樂道:“現在大部分瀋陽城內的女真人已經是陣腳大亂,很多旗主貝勒已經攜家帶口,先行東去,大部分人都認為困守瀋陽城是等死行為,不願意在瀋陽城被圍,直接去往撫順所,而後伺機返回赫圖阿拉,再行從長計議,才是正理!”
“本將不管那麼多,先把眼前這些敵人吃下再說!”祖大樂揮了揮馬鞭,指著那探馬道:“田千戶,你在前面帶路,無比在最短時間內追上那夥女真人,也許他們嘴裡還有更重要的情報!”
“得令!”姓田的千戶官一躬身,而後快速翻身上馬,帶著手下斥候們先行一步,向著遠處的千山道疾馳而去。
“所有人跟上!!”祖大樂同時下令:“遼東首功,已經近在眼前了!”
千山道是一條極為隱蔽的小道,位於平原和丘陵之間,原始森林和曠闊平原的交接之處,同時也是去往遼陽城的最近的一條山路,是經年的獵戶和呼嘯山林的匪幫數十年時間裡開闢的一條小道.
如果不是走這條千山小道,此次這批女真人,三千餘人的隊伍,全是老弱婦孺,不就是被人當靶子使得?
祖大樂此次率領的都是祖傢俬兵,全幅甲冑和遼東戰馬,戰鬥力不是一般明軍可比,千餘人很快追上了那些遷移途中的女真人
“一共五百多戰兵,前後各兩百餘護衛,隊伍中間,應該是以建州八旗官宦,沒有來及跟上大部隊,遲了兩天”田千戶陪著祖大樂馭馬在一處丘陵山地,望著不遠處緩緩移動的建州隊伍:“也可能覺得我軍剛剛渡過遼河,不會輕易出兵進佔遼陽城。”
畢竟,此處距離遼陽城只有區區三十餘里地,騎兵轉瞬即到。
“嘿,肥羊,”祖大樂望著遠處的隊伍,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數年來的戰爭,讓女真族中太多人驟然而暴富,家財頗多,此次撤退,可是讓他們大出血了,要是本將,我也不願意就此捨去原本已經到手的財富再回赫圖阿拉.”
言罷,祖大樂抬頭望了望天色,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天空已經悄然蒙上了一層昏黃,估摸著大約一刻鐘之後,太陽便會落山,到時候,伸手不見五指,於騎兵作戰大不利:“傳令,所有人上馬,隱去旗幟,弓手先發,而後側翼掠陣,刀手在後,正面切入戰場,一刻鐘之內,解決戰鬥,咱要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去喝酒慶功!”
“遵命!”
隨著祖大樂的命令發出,利刃出鞘的聲音傳來,如同催命刀口,黑白鐵索,無邊的殺意,向著遠處移動的女真隊伍蔓延而去。
“所有人,殺!”
遠處,正紅旗牛錄額真額爾登正提心吊膽的率領隊伍向著遼陽城進發。
他原本是正紅旗副都統和合禮的侄子,被派來駐守遼陽城鞍山驛,此次撤退本應該在三天以前就完成的,但是無奈額爾登家財太多,光是收拾這些珠寶和銀子都裝滿了三十個箱子,還不算那些綾羅綢緞,還有百餘人的後宅女眷,都是不得不帶上的私人財產。
畢竟,誰知道回去瀋陽城,或者最後回去赫圖阿拉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境況呢?
先把手中的這些財寶和人口攥著再說!
“大人,天色快暗了,我們要在太陽落山之前,抵達遼陽城,讓隊伍行進的快一些吧!”手下親信馭馬來到額爾登面前,一臉的擔憂。
“我已經把騎兵派出去,去遼陽城找人接應了,不必擔心,”額爾登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明軍不可能這麼快就進兵遼陽城,再說了,我遼陽城的兵馬還在,區區三十里地,轉瞬即到,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