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留下朝歌在後面大叫:“公子,怎麼了這是?”沒人回答他,只有呼呼地風聲不絕於耳。
顧東籬帶了一隊人馬,循著蛛絲馬跡,追到了一處山麓就沒了蹤跡,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無從著手找人。分散隊伍,又在附近一帶搜尋,他不相信楊挺有這等本事,能從他的軍營裡無聲無息地劫走一個孕婦。
可各方人馬紛紛來報只有“找不到”三個字,讓他不得不懷疑軍中出了內鬼,而且還不止一個。他捏緊拳頭,無處發洩。這事只能怪他自己太過輕敵,失了警惕之心,害她被敵軍劫走。若是楊挺,他還不用那麼擔心,或許還會好好照顧她。可也就是這樣,他又放心不下......內心矛盾不已!
一無所獲之後,只能先回去重振旗鼓,找出內鬼,殺一儆百。
回到營地,他先去看了夜弦,軍醫正在為他作緊急處理,不便打擾,遂拉了朝歌到角落問話:“軍醫怎麼說?”
朝歌神情凝重,支支吾吾地回道:“兩個小丫頭倒沒什麼事,就是......夜弦......他……”
“怎麼,很嚴重?但說無妨!”見朝歌欲言又止,他不禁再次握緊雙拳。沒守住夫人已經讓他感覺自己很沒用了,現在連最親近的得力助手都遭殃了,真真憤懣不已。
“軍醫說夜弦中了一種奇毒,連他也沒辦法解,只能暫時壓制毒性,本來不過一個時辰就斃命的,現在施力搶救,大約還能活三天。三天一到若無解藥也會沒命。”朝歌重複之前軍醫所說的話,越說越覺得難受。他與夜弦雖不是患難之交,但共事一主多日,配合默契,倒也比親兄弟還親,如今夜弦危在旦夕,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忙也幫不上,氣憤與自責鋪天蓋地地襲上他的腦海之中。
兩人沉默不語,直至老軍醫從營帳裡走了出來。顧東籬才搶先一步問道:“怎麼樣了?”
老軍醫搖搖頭:“可惜了這大好青年,活不到我這歲數咯!唉!”
“你不是大夫嗎?救救他吧!我求你了!”朝歌不願接受這個事實,“撲通”跪在軍醫面前一個勁地給他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莫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丟了那份尊貴和尊嚴!”老軍醫嘆息道,順便拉起了朝歌,“其實呢也不是全無辦法,還有一個法子可以一試,若你們應允的話。”
朝歌見有救命稻草,激動道:“是什麼,你快說?就算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願意!”
老軍醫停頓片刻,才緩緩說來:“若有紫河車,或許能解!但也只是我的猜測,並不能保證一定有效。該毒藥藥性強烈,其中一味藥材獨佔鰲頭,而紫河車能中和這味藥材。我大膽猜測若它是主角,其它藥材只是輔助它激發和增強藥性的話,那隻需這紫河車就可解。難就難在現下兵荒馬亂而此處又是荒山野嶺的,三天之內去哪裡找即將臨盆的孕婦呢?只有有一位,就是將軍的夫人!若將軍肯割愛,讓小世子提前出世那就有的救!”
軍醫語畢後,朝歌與顧東籬相視一眼又相繼沉默。
“看來將軍是不肯割愛了,那右護衛只能等死了!”老軍醫收拾著藥箱便要走。
“不是將軍他不肯,是我們夫人被人劫走了!”朝歌解釋道,這老軍醫是老頑固,不解釋清楚他只會記得是公子不肯救人的!
而讓大家掛念的夫人,此刻正安穩地躺在雕龍大暖榻上舒服地安睡著,另一邊是正在處理公務的楊挺。
可他也無心對付那些枯燥無味的文字,時而看一眼榻上之人,時而回到公務中,實屬三心二意,心不在焉、心猿意馬!最終他選擇離開辦公桌,走至榻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一別就是兩個月,一晃就是一輩子,他不想錯過,只能卑鄙一回,至少他還能這樣靜靜地獨自欣賞著她的一切。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如此心繫於她。其實作為一個女人,她除了貌美之外,也沒什麼可取之處,不溫柔、不賢惠、無卑弱、無婦行、小心眼、小氣鬼,如今還懷了別人的子嗣,且終身不再有機會受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