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不是她是他的皇后!楊挺的雙手一下拽得老緊,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了紋路。
他沉著聲咬著牙道:“你們在幹什麼?”
美好的畫面因這粗暴而盛怒的聲音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沈譽也因此從陶醉中回到了現實。他拉起方容的手,兩人一同站了起來,看向楊挺。
“沈太子,逾矩了!”楊挺緩步上前,聲音透著一股寒意。他走到方容的身邊,輕柔地攬過她的肩,又斷開他們相握的手掌。
方容不動,只是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道:“楊挺,你能放我走嗎?”
楊挺微微垂頭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冷然地拒絕道:“不能!”她明明知道他不會放她走的,為何還會多此一舉地再問他一遍。
偏頭看向那群因驚擾而散亂了的蝴蝶,眼眸深處盡是憂傷,她道:“有一天,我若幻化成蝶,飛出了皇宮,你可會為難我的屬下及丫鬟?”
就在剛才,她聞著花香,賞著蝴蝶之時,她覺得身邊沒了他,一切都是黑白色,她想走,所以她想知道楊挺會如何處置與她親近的那些人!
其實不用問,她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楊挺的狠絕,可是又抱著那最後一點的希冀......
“陪葬!”簡單的兩個字從楊挺嘴裡淡然飄出,毫不意外地碾碎了她的那點奢望。
嘴角很苦卻裂開笑著,本也沒打算能聽到好話,“陪葬”二字就像給她吃了定心丸一樣,讓她的心堅定不移。
沈譽聽著兩人的對話,除了無奈還有憤怒,可是他卻幫不上一點忙,只能看著她難受,並在此煎熬地等著那人的出現。
嫣然一笑,她似乎不再糾結了,恢復了往常的輕鬆與俏皮:“楊挺,不好意思,我扇了蘇籠月一個巴掌!下手有點重......”
看著她那嬌俏的模樣,讓他想起來在九幽山寨的那段日子,不是很美好卻也是很和諧地相處在一起,她時不時的精靈古怪總能牽動著他的心。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他被她的氣息感染,略有放鬆,低沉有帶著點寵溺的說道:“嗯!我會處理!”
“我相信你!”方容揚起笑容,說完便要回去,可想想還是得補充點什麼,又轉過身來道,“對了!楊挺,千萬要安撫好公主!不然,這皇后我當不下去!”
雖然人家說話難聽,但是動手打人的到底是她,誰先動手的,有理也變成無理的了。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楊挺轉著眸子看向了一邊的沈譽。
沈譽朝他一點頭,便先告辭了去。
等待是件很磨人的事情,要是以此能磨平臉上的皺紋那自然樂意,可是皺紋只會隨著年月的增加而增多,能被折騰的只是人的耐心。
等白天變成黑夜,等沈譽離開了盛沐,等楊挺將蘇籠月那一巴掌給安撫下來,等所有的一切歸到了寧靜。這幾天,方容也不曾停過,手中的毛筆,洋洋灑灑地書寫著一封又一封的書信,整齊地堆疊好後,按著時間順序編了號碼,再將這些東西全都放進了一個木箱子裡,用古銅製成的鎖釦上,再收好鑰匙。
她伸了一個懶腰,走下案几,開啟了窗,望向窗外,此時夜已深,月朦朧,星空稀薄寂寥。她在等一個人......
思緒隨著夜風飄回了幾天前,她藉由身體不適光明正大得找了秦醫來給她看病,在把脈期間,二人為防止隔牆有耳,特意用筆和紙進行書面交流。
“我選離開,幫我!”方容定定地看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當這張事先準備好的紙條塞到秦醫的面前時,他有那麼一瞬間的訝異,再轉而眸中一喜,繼而目光疑惑地看向了裝病的她。
“就你?孩子?”一個人倒也好說,可是還要帶上一個孩子就有點麻煩了。孩子就像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誰知道哪個時間段會哭,如此容易暴露行蹤,若不幸被發現了更不好脫身。這要離開,談何容易?
方容靠在床頭,淡然地執起筆寫道:“就我!孩子在,六人在!”她想獨自一人上路,而孩子就由他們六個人看護,她也放心。而孩子在的話,楊挺也不會真的殺他們六人。因為他會明白她為何將這六個人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