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結束通話,在錢進的職業生涯裡,這應該是唯一失誤的一次。
他眼神閃躲的望著會議室門口站著的人,不確定她到底聽到了多少,正猶豫著要怎麼開口,對方先開口了。
“不是去出差,是去找蘇萊雪了是嗎?”
錢進一聽她誤會了,趕忙上前解釋:“太太,不是這樣的,其實是……”
“不必解釋了。”
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鍾禾面色蒼白的轉身離開。
錢進立刻又撥回總裁的電話,待對方一接通,馬上焦慮的彙報:“太太聽到了我倆的對話,她誤會了!”
鍾禾行屍走肉一樣的走在護城河的羊腸小道上,頭頂有無數的柳絮紛飛,一如失意人的眼淚,可她想哭嗎?不,她已經不想哭了,她所有的眼淚都流盡了。
一顆心從最初的充滿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生活終究是將她逼到了死角。
她這個人天生自帶衰運,註定與幸福無緣,也許以前還想過逆天改命,可經歷了無數次沉痛的打擊後,她終於認命了。
也許壓死駱駝的從來都不是它背上沉重的包袱,而是那最後一根稻草。
而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她剛剛失去的孩子。
手機一直在口袋裡震動,她沒有看也沒有接聽的慾望,其實在今天走出那間民宿之前,她已經在心裡做了一個打算,只不過還有那麼一絲絲猶豫,然而現在她的最後一絲猶豫沒有了。
她徹底心如死灰,心如止水,心似明鏡。
褚淮生打了一夜的電話沒人接,擔心鍾禾胡思亂想,清早便又乘機趕了回來。
抵達星海後沒有第一時間回公司,也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山上。
民宿的門是敞開的,他鬆了口氣,抬腿邁進去,下一秒,一整片烏雲覆到了臉上。
“你們在幹什麼?”
他一聲冷喝,屋裡正在看房的一名中介經紀人,以及兩名看房客齊齊將目光轉向他,褚淮生在星海即便是三歲孩童也認識,何況三個成年人,中介經紀人立刻向他走來:“你好,褚先生,這套房子的房主委託我們中介全權將她這套房子給處理了。”
“出去,這房子不賣。”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溢位,中介識趣的立刻帶著看房人離開了。
其實來之前,中介便知道這房屋的主人是誰,山頂的民宿價格遠遠高於山下市區的房子,房屋的主人卻讓他們看著賣,價格多少都無所謂,只要處理了。
有錢人的思維中介不是不懂,別人甩房是為了賺錢,他們不過就是清理一段讓自己不愉快的記憶。
所以這才一大早的就帶了房客來看房,生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早一點脫手,錢也能早一點賺到自己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