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瀛葬禮的那天,褚淮生決定要參加,得知他的決定,錢進極力勸阻:“褚總,雖然茅董的離世跟你沒有關係,但茅少肯定會將怒氣遷怒到你頭上,尤其那天他因為來找你,連他父親最後一面也沒見上,這恨意……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去了。”
錢進的擔憂褚淮生當然知道,但他並不認可,因為在他看來,他要是不去才是真的心虛。
何況朋友一場,不管現在生出怎樣的隔閡,他都應該出席悼念。
錢進料想的沒錯,褚淮生剛一出現在葬禮大廳,沉浸在喪父之痛中的茅子廷就發了瘋一樣的衝過來,揪著褚淮生的衣領歇斯底里的怒吼:“你這個殺人兇手過來幹什麼?來看我們笑話嗎?你不配出現在我父親的靈堂,你給我滾出去!”
身後的保鏢過來將他拉走,褚淮生正了正衣領,走到茅瀛的遺像前,彎腰鞠了三個躬。
鞠完躬他經過茅子廷身邊,輕輕說了兩個字:“節哀。”便領著人離開了。
身後傳來茅子廷的謾罵聲,錢進替總裁憋屈,憤憤不平道:“您為什麼不跟茅少解釋你根本沒想過害他們,任他這樣誤會你?”
褚淮生面無表情的坐進車裡,最後掃一眼靈堂的位置,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聖誕節的這天,星海下雪了。
當褚淮生把手伸向窗外,看到一小片雪花落到他的掌心融化時,他麻木了許久的心突然間痛到要窒息。
快四個月了,他每天都用繁忙的工作來麻痺自己,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除了錢什麼也沒有了,以前他孤獨,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孤獨。
以前還有朋友,現在連朋友也沒了。
他終於體會到了,當一個人站在財富的頂端,成為人人仰視的王者,他也就變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大街上一對對情侶秀著恩愛,也許只是喝著一杯十元的奶茶,同吃一碗麵,他們也覺得好知足,好幸福,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這樣平淡的幸福,卻讓站在財富頂端的褚淮生,可望而不可及……
錢進開著車,車裡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外面的雪花還在紛紛揚揚的灑落,經過一條巷子口,撞到了黑幫廝殺的場面,一個女人跟幾個男人打的不可開交,車子從他們旁邊經過時,女人正好倒地。
錢進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男人們狠毒的拳腳毫不留情的落到女人身上,正要收回目光時,赫然聽到車後座傳來一聲男人低沉的聲音:“停車。”
錢進將車子倒退回去,褚淮生從車裡下來,不過三五分鐘時間,打人的男人們倉皇逃跑。
褚淮生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自動手了,接過錢進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西裝袖口上的血漬,這才將視線睨向已經從地上爬起來到他身邊來道謝的女人身上。
“褚先生,謝謝你出手相救。”
“你是德義堂的?”
女人抬起被打的鼻青眼腫的臉,眼神微微詫異。
“星海的女殺手多是出自於德義堂吧。”
女人不否認了,點頭承認:“是的。”
“鍾禾是你們同門?”
“恩。”
褚淮生跟鍾禾的關係,德義堂無人不知,這也是為什麼褚淮生出手相救時,女殺手能第一時間認出他的緣故。
“她在你們那裡時,也會像你今天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