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拼命的忍著,忍著洶湧的眼淚。
鍾禾開了酒,替自己滿上,又替白梓倒了一杯果汁:“今天這樣的日子,我們姐妹倆原本該不醉不歸,但你懷孕了,這酒就我一個人喝吧。”
她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彼此心裡都清楚,下一次這樣望月對飲不知道要等什麼時候了。
“禾禾,你給我孩子取個名字吧,你不是要當我孩子的乾媽嗎?那這個名字就由你來取。”
鍾禾認真的想了想:“大名還是由她(他)父親來取吧,我要麼就給取個小名,叫多多怎麼樣?多一點快樂,多一點平安,多一點喜樂,多一點幸福的多多。”
白梓感動的又一次眼淚奪眶而出:“太好了禾禾,這個名字真好,以後我的孩子就叫多多。”
姐妹兩個開始回憶過去,卻都識趣的對未來避口不談,未來是未知的將來,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想的太過美好有時候往往會失望。
她們從兩人第一次碰面開始憶起,回憶這十多年來朝夕相伴的日子,白梓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簡揚在一起,並且孕育共同的孩子,鍾禾也不曾想過自己會在灰暗的生命裡,遇到一個叫褚淮生的男人,並且愛他如痴。
她們在感嘆命運的奇妙之時,也不得不正視即將到來的分別。
白梓要走了,她終於按捺不住自己,抱著鍾禾失聲痛哭,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歇斯底里說:“褚淮生他就是個混蛋,他不要你是他眼瞎,禾禾,我們不要再為他傷心了,歲月漫長,你心地善良,終會有一人陪你騎馬喝酒走四方……”
簡揚過來將白梓接走了,院子裡忽然就變得安靜了,這種安靜讓鍾禾有些不能適應,望著遠處浩瀚的星空,聽著牆外蟋蟀的叫聲,她一時悲從中來。
梓梓走了,牧野走了,甚至連甄惜也走了,在這個夜涼如水的夜晚,她突然就覺得,世界只剩她自己了。
也許她也該走了,可她為什麼還不走,她還在期待著什麼?
將剩餘的酒如數灌進肚子裡,她一抹嘴巴,剛要站起來,驀然撇見大門邊佇著一抹偉岸的黑影,那影子她太熟悉,熟悉的猶如她自己的一般。
影子慢慢朝她走來,鍾禾聽到了自己心跳逐漸紊亂的聲音,月光下,她望著面前自己日思夜想的一張臉,覺得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因為她太過想念他了,才會產生的幻覺。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她剛要朝那張臉觸碰過去,手腕突然被狠狠的扼住。
她聽到了極度壓抑又憤怒的聲音:“既然你想當聖母,拯救所有的人,又讓你朋友來告訴我那些事幹什麼?以為這樣我就會可憐你嗎?就會憐憫你嗎?就會原諒你嗎?騙子,不會的!”
鍾禾雖然喝了不少酒,腦子已經暈暈乎乎,但還是知道為自己辯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沒讓誰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