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及時將趙侯亮夫婦帶出去。
鍾禾抬起頭,淚眼婆娑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騙你,我……”
對於她的道歉,褚淮生已經厭倦了,他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沒有,只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譏諷感。
“你怎麼樣?還想編出什麼理由為自己辯解?這輩子,沒人能把我玩弄成一個笑話,你是第一個。”
褚淮生心灰意冷的閉上眼,再次按下內線:“把她給我帶出去,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
同樣的話,鍾禾不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卻深刻的明白,這一次,他們是真的結束了。
她太痛了。
無論是身體上的傷還是心裡的傷,她慢慢解開自己襯衫的紐扣,將裡面慘不忍睹的鞭傷暴露出來,她痛徹心扉的說:“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我知道騙了你是我不對,我承認我從一開始是別有目的的接近你……”
她的眼淚像小溪一樣從臉頰流到下巴,再順著下頜流進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上,“我的出現,確實是始於陰謀,可是我的愛情,卻終於我的真心。我對你的愛不摻雜任何雜質,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怕失去你,我無數次的想對你坦白我的身份,但是我不敢,我怕我坦白後你就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那樣光鮮耀眼,就像是清晨初生的太陽,熠熠生輝,而我就是一個生長在黑暗世界裡苟延殘喘的臭蟲,我本該識趣的消失,卻貪戀你的溫柔。”
“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第一次萌生了擺脫過去的念頭,我接受考驗,歷經坎坷,飽受苦難,承受了常人難以承受的折磨,就只是為了能走到你的身邊,褚淮生,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鍾禾說到這裡,回想到自己在修羅七關裡經歷的點點滴滴,那無數個讓她崩潰絕望的瞬間,她嚎啕大哭。
他的愛支撐著她創造了奇蹟。
可現在他的愛卻要消失了。
褚淮生聽完她這些如泣如訴的陳詞,沒有絲毫動容,他的表情是麻木不仁的,他的聲音是嘲諷冷漠的:“又要開始你的表演了是嗎?還是想驗證你那位朋友說的話,你能征服我一次,就能征服我兩次,甚至三次,重新接納在你這裡根本就不是事?”
“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
鍾禾想要擁抱他,被他冷漠的避開了,她跌倒在地上。
他慢慢蹲下身,居高臨下的睥睨她,聲音冷到極致:“對,你從來都沒有錯,一直說謊的人沒有錯,一直原諒的人才有病。”
鍾禾走出馳越大廈的那一刻,一直以來支撐著她往前走的愛與信念在眼前轟然倒塌,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蒼茫的,無邊無際的絕望……
她像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白軀殼,每行走一步,都是萬念俱灰,她咬牙苦苦撐到今天,就是為了這樣的結果嗎?不是的。
仰面朝上,她流下了不甘的淚水。
一輛計程車停到她面前,白梓從車裡衝下來,飛奔向她跑來,及時攙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禾禾??”
白梓擔憂的大喊。
“我不甘心,這樣的結果我不甘心……”
冰冷枯竭的淚從她空洞的眼眶裡滲出,她槁木死灰的昏倒在白梓懷裡。
鍾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