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禾石化在原地,直到聽到牧野的呼喚,才機械的轉回了身。
牧野當然清楚她如此失魂落魄是因為什麼,牽著她的手要往洗手間的方向去:“我先帶你去洗洗。”
“不用了。”
鍾禾意興闌珊,瞅了病房一眼:“我進去看看他就走。”
茅子廷見到鍾禾進來,疏離的將頭撇到了一邊,鍾禾千瘡百孔的心鈍疼了一下,她當然清楚茅子廷為何會對她這般態度,因為清楚所以也不甚在意,當經歷了這世間所有的悲痛,大約也只有她心裡深愛的那個男人能少許牽動她的情緒了。
“祝你早日康復,我是空著手來的,沒什麼好東西能帶給你,就祝往後餘生,平安喜樂吧,若再有什麼劫難病疼,就請老天爺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說完這些話,她就識趣的移步離開,走到門邊時,聽到茅子廷壓抑的喊了聲:“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了嗎?”
她自我解嘲的笑笑:“我不需要你感激,我是個罪人,我只是在贖罪而已。”
牧野追了出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說什麼罪人?你怎麼就有罪了?”
鍾禾木訥的望著她:“你不怪我欺騙了你們所有人嗎?”
“成年人的世界,誰沒有一點秘密?你有權利不將真實的自己展露出來,而我只需要明白,你是個真誠的朋友就足夠了。”
儘管心如死灰,但當所有人都憎恨你的欺騙時,能有一個人說出理解與包容的話,鍾禾還是發自內心的感動,她說:“牧野,我後悔曾經離開褚淮生,但是我不後悔認識你。”
趙德凌晨時分來到醫院,剛要邁進病房,不經意間看到走廊一處隱蔽的窗前,佇立著一抹纖細的身影,角落裡偏暗,但有一絲明亮的火星卻跳躍的十分顯眼。
即便是沒有走近,他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之所以選擇這麼晚過來,就是為了避開一些不必要的見面,但他沒有想到,牧野這麼晚還沒有休息,甚至還在抽菸。
內心短暫的猶豫,他最終還是走向了那抹身影,寂靜的空間裡,他聽到一聲頹廢的輕笑聲,像午夜飄動的風鈴一般。
“你知道嗎?你剛才在那裡糾結要不要向我走來的時候,我就在心裡跟自己打賭,我賭你一定會過來,如果我贏了,我就獎勵自己放肆一次。”
趙德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聲音卻夾雜著譴責:“這麼晚了不睡覺站在這裡抽什麼煙?”
“怎麼?讓你失望了嗎?是不是覺得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趙德抽走了她指間的煙,轉過身剛丟擲窗外,再回身時,意外的被牧野抱住了,“我說過了,如果我贏了,我就獎勵自己放肆一次。”
用力踮起腳尖,她吻上了趙德堅毅的唇角,趙德慌亂的要推開她,“牧野,不可以這樣。”
“只允許你這樣對我?我就不能輕薄你一次?”
牧野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趙德心裡想要卻極力剋制的隱忍,她再度吻上他的唇,以一種他完全無法抵擋的勢態,她幾乎咬破他的唇,趙德要瘋了。
“你再推開我,我就去告訴茅子廷,我們早就兩情相悅。”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
“是你主動向我走來的,我不是沒有給過你遠離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