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應該更早想到鍾禾的失蹤與母親有關,但他卻因為那個慘死在瘋蝨子手裡的女傭而被誤導了方向,他最初沒有往母親身上聯想,只是覺得老太太已經康復,母親必然有所忌憚,再加上鍾禾曾經說過,她目睹過瘋蝨子的案發現場,和她同時出行的女傭死了,他不得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瘋蝨子身上,直到星海城被掘地三尺,仍沒找到人,他才逐漸冷靜下來,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母親。
聯想到上次她指使梁大金綁架,直接找她問她肯定不會說,便讓錢進查了她近兩天的通話記錄,結果很快就查到了。
梁德成自知已經無法再狡辯,迎上他的目光承認:“沒錯,是我綁了她。”
七八輛車子風馳電掣的開往郊區,一路上樑德成緊抿雙唇,一句話也不說。
車子停到目的地,梁德成被帶下車,褚淮生冷鶩陰霾的問:“人在哪裡?”
梁德成突然笑了:“淮生,也許你會怪舅舅,但舅舅不後悔這麼做。”他停頓一下:“那個村姑,她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用不著你來說。”
褚淮生最後一絲耐心要被他耗盡。
“我說不說,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褚淮生目光驟然冷卻。
“看到前面那座廢棄的高樓了嗎?看到高樓外那些正在嚴陣以待準備爆破的工作人員了嗎?我不告訴你她具體被安頓在什麼地方,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刻。”
梁德成看了看手腕上手錶的時間。
遠處傳來喇叭的倒數聲:“五、四、三、二……”
隨著砰的一聲爆炸,高樓在一片火光聲中轟然倒塌。
褚淮生臉色一片死白。
“為了等到這一刻爆破能夠順利,為了你沒有時間阻止爆破,沒錯,她就在剛才倒塌的那座樓房裡,被我砌在了牆縫中。”
“其實就算你阻止了爆破又怎樣?從昨晚到現在,你以為她還能活著嗎?”
目光一寸一寸從倒塌的廢墟移向說話的人,這些年梁家仗著是褚淮生旁系親屬的關係,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梁德成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外甥給的,他也從不畏懼於他,總覺得自己是長輩,外甥孝順舅舅是應該的,可這一刻,他卻被震懾到了,他第一次從外甥冷漠疏離的眼中看到了要將他挫骨揚灰的狠戾。”
“淮、淮生,舅舅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啊,舅舅……”
梁德成面色蒼白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