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路燈照進來的微弱燈光,陳晉躺在他對面的床上,微抬著頭眯起兩眼,定定的看著嚴澤輕微顫抖的被子。
陳晉沒有冒昧的過去安慰,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偶像是無比的高冷,甚至還有些自閉。整個訓練場裡他幾乎就沒有朋友,終於有個談得來的蘇曉也走了,怪不得他會如此的難過。
第二天的冰場裡,普魯科的咆哮聲又在此起彼伏的迴盪:“你在空中時雙腳一定要交叉收緊,一旦鬆懈就意味著你速度跟不上,那樣你的週數自然不足,你之前的教練難道沒有教過你嗎?”
陳晉不知為何一直不在狀態,今天上冰總在挨訓!
嚴澤遠遠的看著有些觸目驚心,倔強的男孩狼狽的爬起,跳躍,摔倒,不知疲倦的迴圈往復....
他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教練今天是怎麼了?心情不好也不至於拿個小孩兒來出氣吧,雖然今天陳晉是有些反常,竟然沒有成功的跳一個三週!
“不如我來帶帶他吧,讓他先休息一會兒。”嚴澤脫口而出,他實在不忍心看著小孩兒捱罵。
普魯科鋒利的眼眸一對上嚴澤,瞬間柔和了下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發洩諸多不滿,但最後只輕輕的說了句,“....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說完黯然的揹著手離開。
嚴澤看向立在一邊垂頭喪氣的男孩,不解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昨天還想著跳四周,今天怎麼連個三週都跳不動了?”
陳晉細細的喘著氣,低頭默然不語,額頭的汗水緩緩匯聚到了下巴。
嚴澤從褲兜裡摸出紙巾替他擦了擦滿臉的汗水,男孩淡笑著抬頭看他,細細的眼眸裡閃耀著異樣的光彩。
嚴澤有些詫異,為什麼看是去狼狽不堪的男孩眼裡沒有畏懼,反而含有笑意?
他不確定的問道:“你,還好吧?”心想該不會是被罵傻了吧!
陳晉似乎很累,他一屁股坐在冰上,兩手向後撐起長長的吁了口氣,仰著頭對著他傻笑。
“....怎麼了,跳得這麼差還笑得出來,可真有你的!”嚴澤嫌棄的撇了撇嘴。
片刻後見陳晉還是抿嘴傻笑,卻沉默不語,嚴澤不禁皺了皺眉頭,“....你傻了!”
陳晉從冰上蹦躂著起來,拍了拍褲子,嘿嘿一笑:“我擔心我一說話你又不高興了。”
嚴澤不經大腦的來了一句:“為什麼?”頓時似乎想到了什麼,乾咳一聲,燦燦道:“只要你別油腔滑調的...說那些我不想聽的....總之,我喜歡誠實的小孩兒!”
“小孩兒!你說我是小孩兒?”陳晉愕然的睜大兩隻眯縫眼:“你不也只大我兩歲嗎?你竟然說我是小孩兒!”
嚴澤呵呵一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別在意這些細節,你看我們之間的身高差,我這樣說沒錯吧....”說著手掌又抬在他的頭頂上方比了比,笑得一臉燦爛。
陳晉惱怒的盯著笑呵呵的嚴澤漸漸有些失神,片刻後他狡黠的笑道:“我還會長高的,反正一定會比你高.....”
嚴澤搖了搖頭,心想十五歲了還沒有一米六,想比我高?呵呵...想得美!
不過他強制收起笑容,心想還是不要攻擊別人的缺陷,那樣太不厚道了,他想了想轉移話題道:“你的問題是在哪裡?你試著跳,我來分析分析。”
陳晉淺笑不語,冰上一個助滑,阿克塞爾三週跳得又高又遠....在連著一個飛利浦三週落冰時又穩又準!
這一看就是技術嫻熟,久經沙場的老將,跟剛才一直摔倒的人完全不太一樣!
嚴澤不禁疑惑,問道:“你學花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