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暄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語氣冷硬:說這麼多,你覺得有用嗎?”
沒用,顏惗很清楚。
倪家大少有錢有勢,她一個打工人根本鬥不過,還是別惹他比較好,於是,放低姿態,用商量的語氣說到:“倪總,可不可以請宮導演降低要求啊?我就這水平,死馬當活馬醫,也不會有奇蹟。”
倪暄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你爸最近的小日子過得很不錯,交了個年輕貌美的女朋友,而且,逢賭必贏,就是不知道這種滋潤的生活還能持續多久。”
顏惗咬了咬牙,“你滾吧!我要去拍戲了。”
既然他將威脅貫徹到底,那就不用跟他太客氣,顏惗自認不是好欺負的人,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倪暄卻笑了,“拍好了,給你發這個月的工資。”
聽到有工資發,顏惗不由得懊惱,這個月的後半個月,她經常請假,工作表現,自認為不太好,倪暄竟然還記得給她發工資,這老闆其實算是有良心的了。
可是,她剛剛一時衝動犯了職場大忌,竟然當眾叫老闆滾。
唉!應該換個字的,滾什麼滾嘛!走就得了。
他真要滾了,以後誰給她發工資?還是很高的工資。
在倪暄的威逼利誘下,顏惗已沒有退路,必須拍好第一場戲。
再次開拍後,顏惗在跟對手打鬥時,把他們全都當做倪暄,氣場全開,往死裡打,幾個配角沒想到顏惗會真打,被打得受不住,只得呼喚導演換武替上場,可武替也扛不住顏惗的爆發力,最後,宮尚相中了顏惗的隨身保鏢神筆和泰山。
叫造型師給他倆換了好幾個造型,然後透過化妝師的巧手,畫出了完全不同的面孔,代替基本只有打戲的配角跟顏惗對戲。
第一場戲,包括後面幾場戲中的重要打戲,透過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一氣呵成,一次拍好。
早上收工後,顏惗叫宮尚把自己之前拍的部分戲份和後面拍的部分戲份發給自己,好揣摩一下導演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效果。
宮尚很快發給她,還貼心地在做了解說。
顏惗關閉原音,配了首很燃的BGM,先把宮尚不滿意的戲份發給時恪,然後問他:“憑良心講,你覺得怎麼樣?”
時恪看完之後,憑良心講,覺得不怎麼樣,扎心一點說,演技超爛,但他只是說:“拍成這樣,說明你已經很努力在拍了。”
毫無意義的努力,顏惗當然明白這話。
她又把宮尚很滿意的戲份發給他,“這個呢?”
時恪認真看完後,頓覺顏惗很有表演天賦,只要開了竅,隨時呈現精湛的演技,就像小時候突然知道怎麼計算圓的周長,然後數學就考了滿分。
時恪恨不得給她頒個獎,“這段,演得很好,是我目前為止看過的最好的打戲。”
顏惗得了誇讚,有些小得意。
不是她沒有表演天賦,而是沒受到刺激,以至於演技被侷限在原始認知了,而這認知就是潛意識的自我否定。
顏惗笑了笑,“這場戲,拍了不下百遍,宮大叔當著很多的人面痛罵我,我都要棄演了。”
還好沒放棄,拍好了戲,倪暄不會再威脅她,還會給她發工資。
自從被宮尚罵了幾次之後,她就叫他宮大叔,只為討好他,跟他拉近距離,但願他再暴躁時,能有惻隱之心,不罵她。
可憐宮尚才三十多歲,就被叫大叔,成熟男人果然容易被叫老。
之後的戲份,拍得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