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惗正在補充報告,指尖在鍵盤上飛舞,速度快得晃出虛影。
原本,在半小時前,因為懶癌症發作,她準備列印報告提前交差的,可一想到還有好幾個問題沒有整理到報告中,就忐忑不安。
如果倪暄發現她的報告有遺漏的問題,可能在他看來是很重要的問題,然後認定她的工作能力不太OK,要扣她的工資,不就得不償失嗎?反正已經忙了幾個小時,不差再忙會。
於是,又製作了幾個思維導圖展示她發現的問題,並進行分析。
她邊敲鍵盤邊碎碎念:“倪暄這個渾球,不知道熬夜傷身嗎?我要是熬禿頂了,算不算工傷啊?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工作,誰受得了?這報告,他看得懂嗎?要不要做簡單點?算噠!都快做完了,改來改去,浪費時間。”
倪暄站在她的身後時,正好聽到她碎碎念,還聽到她小聲咒罵自己,比如注孤生一輩子,要不就是娶一個愛惹是生非的老婆,還有生一堆只負責拔氧氣管的兒子。
無意間瞄一眼豎靠著電腦的手機,顏惗從手機屏裡看到了倪暄。
不過,她以為是牆上的照片映照到手機屏上了,用鄙夷的語氣嘀咕:“在書房掛浴袍照,也就倪暄這種悶騷型自戀狂才會做這種事。”
身後的倪暄,雙眉一跳,微微側頭看牆上。
照片裡的他,明明穿一身很正經的西服。
而且,這照片,並不是他自己要求掛在書房的,而是倪家老爺子親自掛上牆的。
倪暄站得累了,就悄無聲息地倒退到沙發上閉目養神。
顏惗按下列印鍵,就靠著椅背舉手伸懶腰,腰伸得太往後,她一眼瞧見了倪暄,頓時嚇得從辦公椅上跌下來,辦公椅一邊受力,直接翻到,動靜鬧得有點大,倪暄立馬睜開眼,看到她捂著腦門發懵。
倪暄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她的跟前,正要拉她起來,卻聽到她膽怯地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
倪暄笑了笑,說到:“從你開始碎碎唸的時候。”
顏惗眨巴著大眼睛,暗暗咬著嘴唇,在心裡醞釀措辭。
背後說老闆的壞話,是職場大忌,坦蕩的前途,只怕要被烏雲籠罩了。
顏惗很快產生了不詳的預感。
倪暄見她沒有起來的意思,就拿過印表機上的報告,坐回沙發上看起來。
看了兩頁,顏惗才說到:“我碎碎唸的那些,不過是太無聊了,發發牢騷,老闆,你別當真。”
倪暄抬眼,朝她勾勾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