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留兒是有多貪嘴啊,一個兩個的都拿吃食哄她……六歲大的孩子除了吃還能惦記什麼?姜留仔細回想自己六歲時的光景,卻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一陣心酸,想自己的爸媽了。
趙青菱把姜留抱到外屋時,書秋正喜氣洋洋地擺飯,看這對母女的神態,顯然對昨晚發生的事毫不知情。姜留轉眸,見鴉隱杵在門外當門神,很好奇她爹怎麼跟趙青菱母女講的這些人的身份來歷。
趙青菱見姑娘盯著門口看,便給她講道,“姑娘別害怕,門口這個是咱們家的護院鴉隱,二爺讓他以後專門保護姑娘的安全。姑娘看他長得多壯實,等姑娘好了就能出去玩了,看誰不順眼就讓鴉隱揍他!”
“姑娘,咱們以後可以橫著走了!翻牆打棗,上樹拿風箏!”書秋也頗為激動。
趙青菱教訓女兒,“打什麼棗兒,棗樹上有刺兒蟲,掉下一隻來疼死你!”
“鴉隱哥在呢,掉不到姑娘頭上的!”書秋滿不在乎。
見鴉隱的胳膊猛地粗了一圈,整個背影都充滿怨念,姜留居然覺得很爽,就是那種“自己憋屈難受,看到別人比自己更憋屈”時突然蹦出來的爽。
用完飯,書秋被留下灑掃,趙青菱和鴉隱帶著姜留到澄空大師居處治病。姜留這才發現此崖深三丈,崖下有十餘畝的平整平地,形似一個洗臉盆。一條小溪自崖上留下,溪流分為幾條,滋潤著盆地內的花花草草。雖然不懂堪輿,但姜留覺得此處應該是塊冬暖夏涼的風水寶地,難怪澄空會在這兒隱居。
待進入屋內,姜留見到她的黑小子哥哥還躺在屋內東側的竹榻上。人雖還是昏迷的,但臉色比昨夜在燈下看時已好多了,起碼不再是漆黑漆黑的。
“三姑娘,您來了。”裘叔規規矩矩地給姜留行禮後,讓鴉隱將她放在屋內西側的榻上。
鴉隱放下小胖丫,小聲嘟囔,“三姑娘比少爺還沉……”
女人不管多大,都不喜歡被人說胖。姜留怒了,趙青菱也怒了,叉著腰罵道,“分明是你沒勁兒抱不動三姑娘吧,還硬說我家姑娘胖!我家二爺抱著姑娘跑兩趟都不會嫌累,你真是白長了這麼大個!”
就是!昨天她爹抱著她下來,沒呼哧也沒喘呢!姜留用力瞪鴉隱表示她的不滿,卻見鴉隱已將注意力轉到了任凌生身上。
姜留也看著自己剛冒出來的黑臉哥哥,他生就一副高鼻樑高眉骨,模樣不算醜,這般長相說是她那帥得掉渣的爹的親兒子,也勉強說得過去。
趙青菱見姑娘盯著少爺看,連忙介紹道,“這是你的姜凌哥哥,他跟你三姐姐是雙生。因為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養在府外,二爺一併把他接來請澄空大師治病的。我的好姑娘,這是你親哥,跟那些堂哥不一樣的。”
趙青菱說得激動,姜留卻聽得一臉黑線緩緩轉眼珠子看裘淨和鴉隱。這主意是誰給她爹出的?雙胞胎?他們真想得出來!
鴉隱依舊盯著自家少爺,沒理會趙青菱那潑辣婦人聒噪些什麼;裘叔則笑眯眯地攤開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姜留漸漸鼓起腮幫子,一定是這鬼精的老傢伙給爹爹出的餿主意,一定是!
“腮幫子還能鼓起來,看來情形還不錯。”澄空趿著草鞋啪嗒啪嗒走進來,仔細打量姜留一番,嘖嘖兩聲。這丫頭雖然胖,眉眼卻極為精緻,待長開了怕是比她老子還了不得,又是一個靠臉就能舒坦一輩子的主兒。
“今天先疏通胳膊的筋脈,會有些疼,忍不住就哭,沒人笑話你。”滿臉橫肉的澄空大和尚甕聲甕氣地安撫著漂亮的小丫頭。
哭?那是不可能滴。她是小人的身板大人的魂兒,忍耐力槓槓滴!嘶~~~!
澄空豪邁地一針紮下去,姜留就忍不住了。這帶著酸澀的疼是她從沒嘗過以後也不想嘗的,太特麼難受了!
還不等她喊出來,又一針紮在她胳膊的穴位上,姜留悶哼一聲,嘴唇開始哆嗦。她就說自己穿越過來時歷劫受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