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以前咋沒發現,你這麼能嘮叨呢。”瞿神醫瞅了荊老大夫一眼,輕輕一揮手。
荊老大夫被封了穴道,無法開口了,只一個勁地對半夏使眼色。
半夏也很為難,自己當孫女的冷不丁變成了爺爺的小師妹,在門中與他同輩,是挺尷尬的。
半夏婉拒:“多謝師祖爺爺厚愛,徒孫不能讓您壞了禮制,徒孫能在您門外旁聽,就很高興了。”
半夏話音剛落,瞿神醫一揮手,她不由自主地膝蓋彎曲,跪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
瞿神醫眉開眼笑:“好徒兒,你已經行過拜師禮,從今天起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了。你要不懈努力,將來有望繼承為師的衣缽,執掌我們佛醫門。”
半夏咋舌,慌忙搖頭:“徒……徒兒惶恐,愧不敢當,徒兒是女兒身,怎麼可能執掌佛醫門。徒兒無半點野心,只求學習醫術,救死扶傷。”
瞿神醫揉揉眼睛:“為師老眼昏花,只看到你身著男裝,是個乖巧聰慧的少年郎。”
荊老大夫懵呆了,師父今天怎麼了,屢屢令人震驚。
佛醫門的醫術天下第一,歷來深受皇家貴族的青睞。掌門寶座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得之則名利雙收,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多少人擠破頭往佛醫門擠,師父還不肯收,卻主動收了半夏為徒,不惜為她破壞門規。
師父竟然還說只要半夏努力,有望坐上掌門位置。師父是隨口而言,還是別有深意?
荊老大夫原以為了解自己的孫女,半夏是資質過人,有學醫的天分。
可他總覺得一個女孩子不用那麼累,會點基本的醫術,能治病防身就行了,卻不知道孫女把醫術當作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荊老大夫愧疚,自己這個當爺爺的,還不如師父瞭解半夏,自己成老糊塗了,師父卻越活越通透。
荊老大夫也想在這裡清修,瞿神醫卻不收他,說他的心靜不下來,適合出去雲遊。
最終,荊老大夫被趕走了,半夏則留在山中,接受瞿神醫的悉心教導。
再說江橙兒在馬車上,被於錦航像和尚唸經似的念得頭暈犯困,最終歪倒睡著了。
於錦航發現了自己催眠的新技能,樂不可支。
他守護著自己心愛的女孩,端詳著她熟睡的小臉,怎麼也看不夠。
甚至連江橙兒蒼白的臉色,青黑的眼圈,他都覺得是一種另類美。
他想給江橙兒往上拉拉披風,卻被小靈狐搶了先。
小傢伙很兇悍,虎視眈眈,只要於錦航敢動它主人一指頭,它絕不客氣。
於錦航超級鬱悶,本來還想偷偷拉拉江橙兒的小手,這下啥都不敢做了。
馬車一路行駛到桃花村,江橙兒的一顆心跳得飛快,似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強打起精神,推開於錦航的手,邁開痠麻的腿下了馬車,惶恐不安地向竹屋走去。
江橙兒遠遠看見駿馬風馳在草地上曬太陽,院裡的鮮花蔬菜生機盎然,依然是歲月靜好的模樣。
江橙兒的唇角彎起笑意,馬兒在,師父應該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