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甘美的夢,芫蕪不敢動作,不敢出聲,不敢回應。怕略微驚動,夢就會被驚醒。然後碎成一片一片,消散成煙,再也找不回來……
可是它還是碎了,瞬間消散,片息不留。
“陵遊?”手掌忽然抓空,明明剛才還蹲在自己身邊說話的人忽然就消失了,一絲一毫的徵兆都沒有。
“陵遊,陵遊……”芫蕪再也承受不住,“陵遊!”
“啊……”她像是被雙親遺落在外的稚童,蜷縮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無助又可憐。
“不要走……你不要走……你不能走啊……”
十三年了,闊別沃野,已經給十三年了。
如果這十三年都是在那裡度過,如果我們現在還住在那裡……竹林深處的那座院子是不是已經長滿了花木?要是當時我們一起重的那些種子都能成活,應該會開出好多種不同的花。
緣何的模樣是不是該變了?其厭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話多?雨歸和雨屋的那位前輩呢?
……
陵遊,你到底在哪兒?
我怎麼才能找到你?
我想回沃野國了,想和你一起回去。
……
沃野國。
“你怎麼過來了?”緣何剛剛踏出房門,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其厭。
“我有話對你說,去賭坊匯合就不止你我兩個人了。”其厭開門見山。
“哦。”緣何應了一聲,揮手帶上了房門,“有什麼話要說,說吧。”
“你是不是對青衣對了情愫?”
“……”緣何怔住,繼而用“你很奇怪”的眼神打量其厭,“你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先別管我,你只回答我的問題就是。”其厭和緣何說話,早已經過了把“客氣”二字放在心上的的階段,“你和她才認識多久,從初遇那日算起的話,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三年吧?可已經同出同進一年有餘了。”
“同出同進?”緣何聞言不禁覺得好笑,“什麼時候同出同進了?你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什麼時候沒有同進同出?”其厭反問,“近一年多,你們哪一天不是一起進賭坊,在裡面打上一天的架再一起出來?”
“原來是這個同進同出。”緣何又笑了一聲,然後抬步往前走,“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