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緊張,這裡沒有危險。”花月仍舊坐在之前的位置,只不過案上的茶具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鋪在上面的紙張,以及堆在上面的藥草。
“你昏睡的時候我已經設法將你體內的靈息梳理了一遍,現在是不是感覺好多了?”他說著話,手上挑挑揀揀的動作也沒有停,“既然醒了就過來吧,我將情況與你詳細說說。”
芫蕪坐在裡間的榻上,醒過來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找上邪。在習慣的位置沒有摸到之後又立即看向四周,根本沒有心思去聽花月說話。
可是隔著不透光的屏風,對方卻似乎能窺見她的一舉一動:“你的靈器在外面,出來拿吧。”
須臾之後,芫蕪的身影從裡間閃出來,長長的一道虛影最終定格在花月身前。
“拿來。”她伸手。
“你覺得我身上哪裡能藏得下它?”花月直起身,無奈地笑了笑,“況且那是一把靈性極高的靈器,就算是修為比我高出千百倍的人也不能強行取用,我就算眼紅也不會去盜的。”
“上邪在哪兒?”
“院子裡。你一出門就能看到的那口水缸,就在缸裡面。”
話音落下的同時,花月眼前的人又變成了一道影子。
“這小丫頭……”他不禁抬起嘴角,“哪裡像是扛著那麼大的傷病的人?”
……
芫蕪不過片刻就便返回來,上邪回到了手中,只不過還在滴水。好在她的斗篷是黑色的,有了水漬也看得不甚清楚。
“為何把它泡在水裡?”若是此時的芫蕪心平氣和絕對是假話,上邪之所以還在滴水,是因為花月說的那口缸是一口半人高的盛滿了水的大缸,她過去的時候便看到上邪沉在水底。
“這個你要容我解釋。”花月立即解釋道:“這把靈器跟在你身邊久了,受你靈息滋養的同時自然也會把濁息吸過去。”
“我把它浸在藥水裡,是為了淨化上面的濁息。”
芫蕪一陣沉默。
“坐下吧,關於你身上的傷病,有些情況或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花月自己首先落座,“這上面是給你準備的藥,也就不撤下去了。”
芫蕪緩緩落座,才發現她的斗篷帽子和之前一樣罩在頭上。
“你之所以會出現氣息暴動的症狀,原因有二。”花月緩聲道:“其一,如今蘊藏在你體內的力量,有一部分並非是你自己修得。再確切一些,是絕大部分都非你自己修得,約莫佔個……九成?”
“……另一個呢?”
“這其二嘛,便是你不知道的了。”
“是什麼?”
“你可知道治水之法?”正說著內息的事情,他卻忽然談到了治水。並且問完之後,還特意等芫蕪回答。
“不懂。”後者直截了當,“你說。”
“方法有兩種,其一為堵,其二為疏。”花月當真一本正經地講起治水之法來,“其實真要比較,這兩種方法實際上沒有高下之分。唯一的區別是所應對的情形不同,前者適用於尋常水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