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沒有站在楚京宮牆之內的水池邊,而是等候在一座小院的院門前。
小院群山環抱,周圍是大片大片的翠綠的樹木。還有流水潺潺、鳥鳴嚶嚶,有的嫩草剛剛抽芽,有的卻已經能沒過馬蹄。
他就站在院門前,不再穿甲佩刀,而是做回了書生文人,一隻手臂背在身後,看著她露出溫和的笑意。
“公主。”他喊道。
晉楚棲梧從入定中醒來,疾奔向前,撲進他張開的懷抱中。
沒有大聲嚎啕,而是將臉埋在了他頸間,小聲地哭泣,小聲地傾訴。彷彿有說不完的話,流不完的淚。
可她也不過一直在重複同一個詞彙——安晏,安晏……
……
他們有了新的家,在新家中成親。
嫁衣是他買來了布料,她親手縫製而成。
“公主居然還會做這些?”他看著她的的動作調侃,語氣中不乏驚訝。
“等你來娶我之前,自然要先將自己的嫁衣縫好。”晉楚棲梧點到即止。
他們之間有諸多錯過,有想要說與對方的說不完的話。同時也有按下不提的過往,那些沒有必要再被提及的過往。
……
“曾聞你一首《楚京賦》名滿天下,不如作首催妝詩來聽聽。”安晏替掀開晉楚棲梧的蓋頭之前,聽她說道。
……
他們居住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日出而作卻不會日落而息。
白日裡一起遊走于山間,揹著藥筐,或是裝偶然遇見的藥草,或是裝打來的野物。然後每隔幾日去一趟集市,用藥草還有野物的皮毛置換銀兩,再用銀兩購得所需物品。
入夜之後則秉燭夜談,講一些民間的奇聞趣事。或聽他撫琴弄簫,然後睏意襲來,相擁而眠。
……
二人誰也不提百日之期,甚至曾有段時間將其遺忘。
可是遺忘並不代表著它就會消失,日升月落,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