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餘糧一看張本民憤怒的樣子,頓時嚇得不輕,忙道:“也,也不是,你就當賽豹是老死病死的吧。”
“狗日的鄭成喜,年後就讓你神氣不起來!”張本民已出離憤怒,“讓你一直煎熬到死!”
“唉,還真是,鄭狗日的這年把時間還真又翹起了尾巴,全仗著鄭建國個臭東西,可誰讓人家在縣大院裡當秘書呢。”
“那沒啥了不起的。”張本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算他娘個屁,全是找死的貨!”
“先別說他們了,掃興,走,回村去,俺娘聽說你回來了,正張羅飯菜請你呢。”孫餘糧拍拍摩托車座位,“走吧。”
不走還能怎麼樣?張本民嘆了口氣,壞人還是壞,到他孃的七老八十也還那個樣,即便臨死了,其言也不善。
“餘糧,郭連廣現在怎麼樣?”走了一陣,張本民想到了村支書郭連廣。
“有點差勁,之前人還是挺好的,但搞什麼蔬菜大棚種植和禽類養殖成功以後,好像有點驕傲。”孫餘糧搖頭道,“再加上剛才說的鄭建國不是在縣大院當秘書嘛,結果讓他的脊樑骨有點軟,竟然主動跟鄭成喜套上了近乎。”
“唉,這雖然也正常,但總讓人覺得不舒服。”張本民道,“不過之前的他幫過我,我還是要感激他,可總的來說功是功、過是過,以後,我不會讓他再舒舒服服地當村支書的,因為他不能把心思放在全村的老百姓身上,只顧著自己發家致富、攀高升去了。”
“我看啊,人人都是勢利眼,看誰厲害了就陪著笑臉往前湊。”孫餘糧道,“包括俺爹,也是哪個熊樣子。”
“對,那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儘量能不計較就不去計較。”張本民道,“這會兒再想想,郭連廣也就由他去吧,換位思考,假如我是他,估計也會那樣,沒準還更厲害呢。”
“沒錯,有時候看不慣別人做的事情,換成自己可能還不如人家做得好呢。”孫餘糧說著,突然一伸脖子,“哎呀”了一聲。
“一驚一乍的,怎麼回事?”
“鄭建國個狗東西,正在大街口站著呢。”孫餘糧道,“他孃的每次回來都人模狗樣兒地要在街口站上一陣子,戴著墨鏡,臉微揚,兩手抱膀子,兩腿拉開,活脫脫就一個顯擺的臭樣子。”
“他成不了大器,沒用的,說不準還會中途出事,吃了牢飯。”張本民啐了口唾沫,斬釘截鐵地道:“肯定會的。”
說話間,街口到了。
張本民原來是不打算理鄭建國的,但那傢伙卻主動撩火兒,喊住了孫餘糧。“餘糧,騎個破車到處溜達什麼?”他還故意對張本民視而不見。
“車子破麼?”孫餘糧多少也會周旋幾句,“不帶你這麼取笑人的吧。”
“破不破的要看人。”鄭建國道,“你不是在沙城那邊開廠子了麼,賺那麼多錢還捨不得花?”
“廠子裡的錢不能亂用,還要顧及擴大規模、提升質量呢。”
“行了吧,說兩句好聽的你當真了,就一個小水泥預製廠,能折騰出個什麼玩意兒來?”鄭建國不屑一顧地道,“信不信哪天我一個不高興,就找相關部門把它給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