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這麼做不是過於小心,而是覺得攤子尾大不調,容易被攪和到。
現在,僅屏壩這邊就有圓方中草藥初加工廠、純淨水公司、旅遊公司以及即將落成的圓方樓三店屏壩店。其中,圓方旅遊公司那塊較為複雜,包括了澗溝引水渠開挖、屏壩湖“綠保行動”以及萬畝中草藥種植觀賞基地等幾個大項,尤其是屏壩湖“綠保行動”,又有腳踏車賽道建設、溼地修復、各種樹林種植、村莊搬遷等大體量的分項。如今,又多了個影視基地專案,關係到供銷社片區的原貌儲存和中學的易地重建。
除了屏壩鄉的大攤子,沙城鄉那邊還有圓方建設工程公司,縣城有圓方樓本部,市區則有圓方安保公司、地產公司、圓方樓二店興寧店。
經過這麼一理頭緒,張本民突然覺得,圓方集團的規模還真是不一般,所以,對能用、可用之人的需求量也相應加大。
多少人手才夠用?
張本民想了想,現在有蚊子、何部偉、殷然、宋廣田、孫餘糧、小金子等,還有盧小蓉,那更不用說了,可以說都是死忠,再加上鄉里、縣裡和市裡的一撥人作為第二梯隊,應該也夠用。
想到這裡,張本民松坦地舒了口氣,很快,他又自嘲地笑了下,童年對人的一生影響實在太大,就因為小時候被鄭金樺欺負得厲害,結果導致現在對她還挺忌憚,竟然因此而史無前例地來了個通盤考慮。
真有必要這麼重視?張本民從心理上有點不甘,覺得相當於是高看了鄭金樺。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有了一定的準備,可以把有可能存在的危害性充分降低。
戰術上要重視,戰略上要藐視。
調整了一下心緒,放下腦海中的鄭金樺,張本民又放眼屏壩街上的專案,就目前而言可以說是小有氣候,至少在春山縣來說,已是佼佼者,然而仔細琢磨一番,總覺得少了些東西。
少了什麼?技術含量。
眼下的幾個專案,幾乎都是勞動密集型、技術含量不高的,雖然就當前的環境而言沒有不妥,而且還有快速形成一定規模的優點,但是從長遠來看,時間不用太長,十多年而已,就會失去發展後勁。
有必要提高各企業的技術含量,逐步搞點技改。
張本民琢磨著,薛金枝的民枝服裝廠,不能依賴代加工業務,還是要逐漸注重自己的設計研發,終極目標,應該向紡織行業上發展,開發生產一些新型的材料布匹,那樣才利於做大做強;鄉柳編廠,其實沒有什麼大前景,只能作為階段性存在,以後的發展路子,品質是關鍵,數量需求會大幅降低,不能成為大眾消費品行業,只會越走越窄,所以,就由他自生自滅;純淨水廠,應該是比較穩定的存在,可以根據市場大環境靈活推出新品,一直熬到市場巔峰,效益可觀;中草藥初加工廠,是要考慮的重點,在經營幾年後,要爭取擺脫“初”字,直接以民企的身份作為中藥製藥廠存在。
這一切,都是從現有專案上做出的考慮,拓展空間有限,張本民還尋思著那些個將來有可能上馬的專案。
未來的專案,僅僅靠自己的經驗去拓展肯定會有不足之處,所以,曾經瞭解的經驗肯定是可以借鑑的。
張本民想到了華西村,那真是一個奇蹟的存在,可以說是十年一個腳步,脈絡清晰:七十年代造田、八十年代造廠、九十年代造城,進入二十一世紀,就開始朝全行業方向發展了。
按同步時間算,當前的華西村雖然處於造城階段,但行業的發展已經相當成熟,鋼鐵、紡織、鋁鋼材料等絕對成氣候,還有旅遊,華西村的旅遊也是一塊響噹噹的牌子。
當然,借鑑不是照搬照抄,畢竟各自條件不一樣,華西村在八十年代末就是“億元村”了,起點太高,所以像鋼鐵、建材等行業的經驗沒法借鑑,模式也不具備模仿性。
張本民又把目光轉向了大南方,得向改革前沿城市學習,深城自然是標杆。
深城吸引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前往打工,主要是到一個又一個的電子廠,那邊動輒幾千甚至上萬人的電子廠不在少數。
能不能在屏壩上馬一個電子廠?張本民覺得也不是不可行,雖然目前的條件不太合適,比如缺少規模環境、原料產品買賣運輸成本大等,但是長遠看還是非常合適的,只不過要培養幾年而已,等一旦產生效益時,那效應將是成倍釋放的。
做決定之前要去考察學習,這個任務交給何部偉,他的眼界和思維靈活度夠用。
一切安排好了,張本民接著考慮何部偉曾提出的那個根本問題,錢。眼下,除了新籌劃的影視基地,又將增加電子廠,特別是電子廠,如果真要投入上去,那可絕對不是小數目。
這個問題在張本民看來也不難解決,兜底的法子就是去滬城找薛璽豪,他說過可以幫忙的。不過張本民不太願意,那似乎顯得自己有些無能,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是透過所謂的“機遇”搶抓,實現財富的超常集聚。
當下,有什麼重大機遇?
印象中比較清晰的是去年國家放開了除電煤以外的其他煤種指導價,那是一個機遇,煤炭產業進入了快速發展期,從此迎來了第一波發展浪潮。但同時也有一定的弊端,因為規定私人礦主不允許承包,經營開採權在地方鄉政府或村委手中,可地方鄉政府和村委又大都沒有能力投入,所以就轉包給了個人,所謂的“煤老闆”就是那時候出現的,但從法律上說,是不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