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狄耘和鄭得冠對張本民不找他們幫忙感到有點小失落,但總的來說,這個酒局還算輕鬆愜意且收穫頗豐。
兩人對張本民的邀約,從心底裡講是挺樂意的,一方面,他們都有把柄在張本民的手裡,本來就該是有求必應的;另一方面,他們也都越來越覺得張本民有點深不可測,平常甚至還有點想多接觸點的念頭,但礙於面子問題,也不能主動。今天正好借了個勢,所以答應得都很爽快,並把其他場子都推了,也不串場,就專門陪張本民喝酒。
姚西升更是心花怒放,本來下午張本民說請他吃飯還要狄耘和鄭得冠到場,他就不太相信,人家是官處要職的正處級幹部,不提前幾天邀請能行麼?但結果證明是他的格局太小,根本就看不透張本民的局有多大。所以,張本民諮詢事情的時候,他當即就主動承諾了。
對於張本民而言,也是心滿意足的,拿下姚西升的主要目的很容易就實現了。至於為何要打通姚西升方面的路子,他是明白一個道理:讓專業的人辦專業的事,很多時候絕對是簡單直接、快速有效的,而且風險還小。反之,如果只靠官職大的關係,然後層層託人,有時並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當然,張本民想的是,最終要把自下而上與自上而下兩種方式的優勢相結合,趨利避害,以達到效果更最佳化的目標。
所以,狄耘和鄭得冠那邊也得加點碼,稍微用點“預判”力,將他們折服。就目前而言,最好的事件還是南方談話。
張本民已經有點模糊提過幾次了,記得清楚的是跟宋廣田談過、和肖永濤聊過。不過這無所謂,好話不怕多,只要資訊價值高,同樣的話就算說一百次也照樣有用。
於是,酒席散去後,張本民便暗示姚西升早點獨自離去,然後他請狄耘和鄭得冠去喝個茶。其實時下有剛興起的足療,但考慮到兩人的身份問題,還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張本民直接放棄。
茶社的包間,挺幽靜。張本民笑談間輕言輕語,問狄耘和鄭得冠想不想大賺一筆。
兩人聽後都一猶豫,錢嘛,永遠是沒有滿足的,但是那樣的話又會有新把柄落在張本民手中。不過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們又都明白了過來,什麼新把柄?單單是舊把柄就足夠他們喝上一壺了,還有什麼必要擔心新把柄?況且,如此一來,沒準就能和張本民拴在一條繩上,那以後還怕他搞什麼要挾?
“想啊,怎麼不想!”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以前大手大腳地花錢成習慣了,現在要是沒一定的儲備量,將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鄭得冠說著,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狄耘。
狄耘也有點難為情,“誰不喜歡錢?不過,那也得看是什麼來路,否則會吃不了兜著走的,不划算。”
“那還用擔心麼,既然是劉隊長提出來的,肯定萬無一失!”鄭得冠是鐵了心附和響應。
“放心吧,光明正大,只是個尋常的投資而已。”張本民一聽,趕緊插話道:“而且成功率是百分百。”
“投資?”狄耘一皺眉,“你是不是聽了所謂的內部人士的訊息?那可不一定保險,現在很多事情都是鬼迷熟人。”
“訊息肯定是內部的,透露訊息的人士也是內部,但絕不是‘所謂的’內部人士,加個‘所謂’就變味了。”張本民道,“如果你們覺得不放心,也可以稍微等一段時間,形勢自然會證明給你們看。”
“哦,那更好!”狄耘連忙點頭。
“我不用等,從現在就可以開始進入投資環節。”鄭得冠依舊堅決。
“鄭區長,我看你這是要弄我難堪吶。”狄耘笑了笑,道:“其實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呢,可以肯定國慶隊長是沒有壞心的,也正是如此,就要越為他考慮,絕不能讓他有愧疚感,要知道有時好心會做壞事的,畢竟誰能保證哪一件事是絕對萬無一失的?”
“喲,還真是這麼回事。”鄭得冠略一皺眉,道:“不過無所謂,咱們把話說透了就行,後果自負嘛。”
“這個我也考慮過,不過剛才不是說了嘛,國慶隊長為人不但沒有壞心,而且還很義氣,雖然我們說是後果自負,但他真能不管不問麼?”
“行了,兩位領導不必糾結這一點,還是先聽我說說內部的訊息。”張本民抖了下菸灰,裝作思考了一番的樣子,而後道:“還有幾天就春節了,現在,我們的總設計師正在南方巡察,按照時間點算,珠海之行該是尾聲了,之前還去過武昌、長沙和深圳等地,下一步會到廣州、江西作短暫停留,最後一站是滬城,停留會長達二十天之久。”
“還有這事兒?”狄耘畢竟有公安的警覺,他有點懷疑事情的真實性,“行程這麼詳細?總設計師雖然已經完全卸任,但也不至於這麼高調地去宣揚吧。”
“你的懷疑是對的,總設計師是以休息的名義進行此次活動的,而且主要目的地應該是深圳,其次是上海,但為了看上去更像休息,所以要多繞幾個地方,剛好也多瞭解點資訊。所有的一切,都是不怎麼漏聲息的。”張本民道,“至於公開報道方面,則是在活動結束後,大概是三月下旬的樣子,《深圳特區報》會刊登相關文章。”
“聽你這麼一講,怎麼感覺你是在中央工作的?”
“狄局你開玩笑了,不過我倒是有位親戚在那邊,所以偶爾能聽聽訊息而已。”張本民的表情故意顯露出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