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誇你,確實是你做得好。你這一仗,給我掙了不少臉面,不少朋友都恭喜我,得了個將才。”
“沈老闆,我是個新人,做不了將,也不想做。”這話是真的,名氣大對張本民來說並不是個好事,只能增加危險,“我只適合做個衝鋒的兵。”
“我看不像啊。”沈時龍微微一皺眉頭,“你不是個沒志氣的人,怎麼甘心只做個小兵?”
“因為我沒有經驗,害怕失敗。”這個理由缺少說服力,但張本民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說辭。
“呵呵。”沈時龍又是一笑,“我上學那會,教室裡就掛有‘失敗是成功之母’訓導,我理解的意思是,做任何事情,成功了是喜悅,失敗了呢,就是經驗,一樣有收穫,你就那麼害怕失敗?”
“我,我打小在這方面的心理上有點結,到現在還沒開啟,所以客觀地說,我是個特別害怕失敗的人。當然了,從另一方面說,也可能是對成功太過於看重。”張本民猶豫著道,“其實我也想做一番大放光彩的事業。”
“哦,原來是這樣。”沈時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魔還需心藥治,你得自己去克服。總的來說,你還有上進心,那很好,只不過要慢慢磨練,從昨晚的事情上看,你還有股戾氣,要適當壓一壓。人可狠,兇狠不影響沉穩,但不可暴,殘暴會讓人失控。”
說到這一點,張本民認為一切都是環境所致,並非自己所能掌控。兒時的悲慘境遇,讓他靈魂深處滋生了魔意,後來又碰上了像胡華然和張燎那樣的惡人,讓心地的魔意真正化形為魔。
或許,人人心中都有個魔,那是為了自我保護而與生俱來的存在,不是罪過。
張本民這麼安慰自己的同時,也警戒自己不要失控:保持向善的本性,有一顆重義之心。
這一點,在半個月後充分得到了印證,而且跟娟姐有關。
溫莎會所的老闆,終究咽不下那口窩氣,在道上立足,有些面子很重要,不誇張地說有時面子就是命。生意被搶人被打,如果不做出點有實際效應的還擊,會被看輕。不過大規模展開行動不可取,損耗太大,而且一批骨幹被傷還沒痊癒,所以,他就把目標對準了娟姐。
那天晚上,白玉蘭會館裡的按摩生意特別火爆,而且來客的要求都比較高,願意多花錢找好手伺候。最後,師傅級的全部上陣,連娟姐也親自出馬,接下來,意外也就發生了。
娟姐直接被“客人”打昏在包間裡,臉上被割了幾刀,破了相。
張本民經過仔細查詢,確認了傷害娟姐的“客人”,是溫莎會所新任保安頭子,留著一頭斑斕的長髮。
這筆賬得算,但規矩要遵守,不能報警,只有打上門去,踢場子。
張本民向沈時龍請示,畢竟行動起來難免有傷殘甚至是死亡的意外,需要不小的費用收尾。
然而事情很出乎意料,沈時龍竟然不同意,這是張本民根本想不到的。
“不管在什麼道上、怎麼樣去混,求財是根本。”沈時龍很平靜,“白玉蘭的按摩業務,現在已經進入穩定期,哪一個人離開,都不會產生影響。也就是說,現在的白玉蘭即使沒了娟姐,但日進斗金已成為不爭的事實。”
張本民明白沈時龍的深層意思,如果他同意去溫莎會所砸場子,直接後果很有可能就是溫莎那邊被逼到無路可退,會傾力反攻過來,最後魚死網破,那將會葬送白玉蘭的大好經營局面,是招災破財之舉。
可是,娟姐的事就能算了?畢竟白玉蘭現在的一切是她帶來的。
張本民清楚,現在不能在沈時龍面前說什麼要對娟姐感恩之類的話,那不合適,但是,不為娟姐出口氣,又怎能安心?
“老闆,不管怎麼說,是溫莎的人欺負到了咱們的地盤上,如果不搞點動作,不是會顯得我們疲弱?影響恐怕也不太好吧。”這算是張本民敲個邊鼓。
“那沒什麼。”沈時龍聽後很大度地一笑,“我們從溫莎挖人在先,損了他們的生意,而且後來又傷了他們的人,所以,溫莎那邊搞點小動作,就由他們去吧。記住,做我們這一行的,狠是要狠,但總也得給人家留口氣,否則最後拼個兩敗俱傷,不也不值得嘛。”
“既然老闆這麼說,那就算了。”張本民內心的不快比較明顯地寫在了臉上,他相信沈時龍完全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