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還能有什麼選擇?如果坐不巧被扎到哪根重要的神經,弄個偏癱或下半身不遂,那不就玩完了嘛?張本民覺得有必要服軟認輸,於是忙說全部交代。
大黑痣民警仰頭“哈”一聲笑了,而後對胖民警道:“呶,看到了沒,對有些人來說,和風化雨般的批評教育根本就沒有用,必須採用毫不手軟的無情專政進行堅決地體罰,才有效!”
沒錯,張本民沒法不在這樣有效的對待下屈服,很快就順著引導“交代”了對長毛等人行兇的動機和更為詳細的過程。胖民警很認真地記著,大黑痣民警還時不時發問,以便補充“細節”。
半個多小時後問詢筆錄做完,張本民也沒問什麼時候能放人,因為他清楚自己主動配合的態度並不能換取到自由。
胖民警把筆錄送到大黑痣民警手上,道:“很明顯,他已經構成傷害罪了,馬上就走拘留的程式,然後就是羈押,接下來就是判刑。”
大黑痣民警聽了,撇起嘴斜著眼看了看張本民,譏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都是法盲,跟廢物差不多。”
“恐怕啊,以後連一般的廢物都不如了。”胖民警接話道,“因為有了汙點嘛,所以只能是個帶汙點的廢物。”
“你們剛才不是說坦白從寬,可以早點回去的麼?”張本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不過他倒想看看眼前這兩人會無恥到什麼程度。
“是說了啊,本來可以把材料整到判你三年的,現在少寫點,讓法院判你個兩年半,不就是相當於早半年回去了麼?”大黑痣民警放肆地笑道,“怎麼,有問題?”
什麼,兩年半?
一瞬間,陣陣恐慌襲上了張本民的心頭,要是真被判個兩年半,那損失是巨大的。
很快,張本民就被大黑痣和胖民警帶到了拘留室裡。其實這裡算不上是什麼拘留室,就是個牢固的鐵籠子而已。
現實很殘酷,不得不讓人發怵。張本民渾身的毛孔收縮,汗毛一下都豎了起來,這不就是鐵牢嘛!
惶恐不安,身心俱涼,張本民覺得真是太莽撞,竟然落得到現在這個地步。好在是,第二天快中午時,蚊子前來看望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張本民很是驚喜。
“上午我一直聯絡不上你,不過發現麵包車就停在我們家附近的大路邊,所以就在周圍不斷問著,最後得知你被警車帶走了。於是我就到我們轄區派出所去,誰知道他們一點兒也不瞭解情況,不過給指了條路讓我去縣公安局問問,因此,我就一步步找到了路北派出所這裡。”蚊子一臉著急,“唉,你這到底怎麼回事?”
“張燎指使莫西乾等人誣告,然後又動用關係讓警察進行威逼利誘,無視我正當防衛的理由,所以我就構成了傷害罪,好像還要判兩三年的刑。”
“判刑?”蚊子張大了嘴巴,“……還有王法麼?”
“有,但不在這裡。”張本民這會兒看上去很平靜,“你得趕緊走,別引起他們太多的注意,要是再把你給弄進來,那之前做的可就都白搭了。”
“嗯,我知道,會小心的。”蚊子急得直撓頭,“那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真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吧。”
“你託個朋友去縣公安局警紀監察部門一趟,就說是我的朋友,投訴一下路北派出所,把情況說清楚。關鍵是要提出檢視派出所留置室的監控錄影,那也能施加一定壓力,因為他們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監控關掉了。最後,還要說如果問題解決得不公平不公正,就會到省裡去上訪。”
“能管用麼?”
“管用。”張本民深深一呼吸,“對了,還有件事你想法打聽下,路北派出所的大黑痣民警和胖民警叫什麼。”
交待完這些,張本民讓蚊子趕緊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蚊子沒敢再多逗留,畢竟還有重要的事要做,離開派出所後就去找了個好朋友,把相關情況說了。這朋友很給力,充分發揮了表演天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縣公安局警紀監察部門的警察們使勁哭訴了一番。
監察室的主任是個女的,為人正直,她聽後當場表態,會進行調查並讓路北派出所作出解釋。能達到這種效果就夠了,蚊子的朋友知道見好就收,便說既然這樣他就回去了,坐等解決結果。
總體來說,情況還是不錯的,路北派出所鑑於縣公安局的壓力,最後,只對張本民實施了治安拘留,十五天。
十五天就十五天吧,再怎麼說治安拘留是屬於行政處罰,不是刑事處罰,所以一定程度上說,還不是犯罪。
次日上午,張本民被帶到醫院做了個簡單的體檢,然後就被送往位於縣老磷礦附近的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