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的是鄭建軍。
這讓張本民想到了羅才花托媒提親的事,莫不是一來二去的,高虹芬和鄭建軍對上了眼,已經有了暗中往來?
一瞬間,震驚、惱怒、屈辱、悲憤還有各種難以名狀的情緒,猛然充盈了腦際。張本民感到自己的身體在微顫,他扭頭看向高虹芬。
高虹芬被張本民的樣子嚇壞了,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門外的人是誰,於是連忙擺起了手,輕聲說:“別開門,別開門。”
別開門?這是不是意味著已經坐實了?頃刻,張本民的眼眶火辣辣地溼潤起來。
情急之中的高虹芬裹著毯子跳下床,光著腳來到張本民身邊,拉著他的手朝裡走,“過來,聽我說明白。”
有著一萬個理由爆發的張本民,看著高虹芬焦灼的樣子,竟也身不由己地跟著她挪動了腳步。
“哎呀,我還沒撈到跟你說這事呢。”急紅了臉的高虹芬壓著嗓子趕忙道,“上次羅才花托媒婆提親的事你不也知道嘛,我爹媽考慮到莊鄰的面子,沒有直說不同意,說最終得看我的意思,然後我不就趕緊讓你提前送我回縣城了嘛。結果呢,話傳到鄭建軍那裡,可能被他給誤解了,變成了好像是他找我談談就行。”
“然後,他就沒頭沒腦地找你了?”張本民開始冷靜了下來,“那他怎麼知道你宿舍的?”
“暗中跟的唄。”高虹芬道,“一開始他到單位找我,第一次我沒明說,只是用各種暗示不可以,不過他好像沒領會,又來找我第二次,我就跟他明確說了不合適。”
“都養了,他還不罷休?”
“是啊,他似乎還挺來勁,隔三差五就要請我吃飯、看電影,而且最後還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跟到了宿舍這邊。”
“他孃的,鄭建軍似乎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啊。”張本民道,“估計他是真的看上你了,要不也不會這麼一根筋地執著。”
“剃頭挑子一頭熱沒用,這點道理他難道不懂?”高虹芬邊說邊豎起耳朵聽了聽門外,確認鄭建軍已離開後,長長地出了口氣,道:“過幾天我得換個住的地方。”
“用不著換。”張本民的語氣平淡而堅決。
“為什麼?”
“我馬上就找他談談,得讓他明白是怎麼回事,別跟個無腦兒一樣沒個數。”
“不行,那是不行的。”高虹芬直搖頭,“你一說,我倆的事很快就會傳到村裡去,那咱們千捂百蓋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嘛。”
“那怎麼辦?我是個男人,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被騷擾而無動於衷吧。”張本民皺著眉頭,意味深長地道:“之前我都不知道有多麼在意你,就是剛才鄭建軍在門口的時候,才意識到你對我有多麼重要,好像,好像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高虹芬聽得很享受,她歪著頭,脈脈地注視著張本民。
“怎麼,不相信?”
“不,我在享受你的話。”
“想收個啥啊,我看就別弄些虛無的了,說現實點,還是剛才我說的,等我三年。”張本民說完,頗為玩味地下了下,道:“就是不知道三年後的你,還是不是現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