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一聽,就知道宋習文不簡單,看來他是想從中吃點好處。既然如此,就得跟著他的思維走,否則接下來他從中作梗也不好辦,總不能有點事就找高虹芬出面協調吧。“這樣的話,那等勘探設計的款子下撥後,我們那邊也不能沒個眼色,俗話說禮尚往來嘛,另外你這邊確實也是盡力出力的,所以在計劃外多出的兩千中,有一千就給宋站長安排吧。”
“哎喲,那可不太好吧。”宋習文摸著後腦勺,笑了。
“有啥不好的?你幫著爭取了好政策,中間肯定有不少環節需要疏通的,那不得跟人家表示表示?”張本民也直接了起來,“雖說也沒啥大表示,但起碼能讓人家看到你的心意,以後也好相處嘛。”
“那,那好吧,確實也要給人家點說法的。”宋習文點著頭,又道:“要不,到時你開個一萬三的數目吧,俺這邊呢,你給個一千五,咋樣?”
“也行!俺相信,有宋站長在,估計鄉里在這事上也不會有意見的吧?”
“那當然,否則俺咋會做這個主呢?”
張本民抹抹嘴巴,覺得這樣挺好,合了宋習文的心意,雙方得益不說,對下一步修建截洪溝橋也有好處,因為方方面面肯定會有不少事,關鍵時刻找他協調,就可以順當很多,能省心。
說到省心,這方面在老家屏壩鄉自然是不用說的。張本民只是跟宋廣田打了聲招呼,一切就都辦妥,甚至跟農路站都不用接觸。
當然,也有不省心的,就是呂建保的熱情。
呂建保讓宋廣田表達了誠摯的想法,希望張本民能到鄉大院去上班。對此,張本民婉拒,還是之前說的意思,年齡小了點,起碼要初中畢業的,而且從目前的形勢看,初中畢業似乎也不太合適,因為沒有文憑是個硬傷,想向上混難度太大,所以,多數是要再等上完大學的。
這麼一說,呂建保就明白了,也理解張本民的選擇,最後,他又問詢放映廳的事,如果需要開張,他就到縣裡走一趟,怎麼也得張羅起來,畢竟當初鄉里是當作精神富民工程打造的,說查封就查封?張本民請宋廣田回話,也不用了,反正明年電視就開始普及,早關門早轉行。
呂建保覺得多少該表示點誠心,就暗中讓宋廣田操辦,把三座新建橋的勘探設計費用申請變更,由鄉里補貼兩千五,加上縣裡專款撥付的七千五,一共是一萬。而且,這筆錢在合同簽訂後三日內一次性付清。
面對呂建保的盛情,張本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怎麼感謝他呢?還是那老話吧,讓宋廣田轉告,有情後補!
三個鄉的合同簽完,最後去的是沙城鄉,這裡是要重點關注的地方。除勘探設計和建橋外,還有更重要的,就是選址建水泥預製廠,所以,在與公路站站長接觸後,還應該與一把手書記見個面,畢竟拿地、立項等都要老大拍板。
這事不靠外力,就自己解決。切入方式,就是透過公路站站長嚴騮。
胖乎乎的嚴騮很富態,戴著個近視鏡,鏡片後的眼珠子嘰裡咕嚕地轉動中,頗透著一股子小農的狡黠。
“勘探設計的事,縣農路辦領導跟俺打過招呼了,放心,絕對讓你順風順水!”見面後,嚴騮開門見山。
“那謝謝嚴站長了,一看你就是個豪爽的人,恐怕往後還有不少地方要麻煩你!”
“沒問題的,事情不管大小,俺絕對盡心盡力。”
“有些話也不好說在前頭,八字沒一撇的說了也沒意義。”張本民頓了頓,“差不多能定下來的,說說還是有必要的。”
“你請講,不用拐彎自,俺是個直腸子,拐彎的話肚子裡還盛不下呢。”嚴騮哈哈笑了起來。
“哦,那俺就有啥講啥了。”張本民道,“有朋友委託俺在沙城鄉選個地方,要建一個水泥預製廠。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嚴站長你看具體跟鄉分管領導談,還是向書記彙報?”
“嗌,那當然是一把手徐書記了!”嚴騮道,“下面就這樣子,啥領導班子不班子的,徐書記說行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嗯嗯,也對。”張本民點頭道,“要不籤勘探設計合同的時候,嚴站幫引薦一下?”
“完全可以!”嚴騮爽快地道,“這是好事嘛,你朋友相當於是來咱們沙城投資興業,能給地方帶來好處的,按理說求還求不到呢!”
“也不能恁麼說,還是雙方相互的事情吧。”
“劉總,你可真能謙虛啊。”嚴騮臉上掛著笑,道:“對了,水泥預製廠選址的事情,是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