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你個比養的小樣,給俺滾一邊去,就你她孃的跟個人似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不幹人事兒!”曲合業斜伸著腦袋,“俺跟你說,紙裡包不住火,要是哪天俺確準了你真沒幹人事兒,你看俺咋樣整你,包括……”曲合業說到這裡咂了咂嘴,繼續道:“不管是誰,俺他孃的都給一鍋端了!”
劉勝利聽了有點心驚,不過這個時候可能不能露怯,“娘個小比的,喝點尿汁子就到俺跟前耍酒瘋!要不是看在你婆娘是大隊幹部的份上,老子非一鋤頭錛了你個戇貨不可!”
“哈哈哈……”曲合業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特別有底氣,而且還用手戳點著劉勝利。
“你笑個啥啊笑!”郭紅綾似乎明白了是咋回事,趕忙制止曲合業。
如果這個時候曲合業能聽了郭紅綾的話,可能他就不會少一隻耳朵,但他似乎興奮到了極點,根本就停不下來,還接著說咋又嚷嚷著要錛人,錛啥呀錛,一瓶蘭陵大麴不就完事了嘛。
舊事重提,傷心到底。
劉勝利頓時徹底惱羞成怒,他一聲嗷叫竄上前,揮起鋤頭砸向曲合業。曲合業驚恐之下向後一縮腦袋,扭頭就跑。恰好,鋤頭落在的他的左耳根上。
就像精心準備的一場手術,曲合業的左朵被齊根完完整整地鋤落,那一刻他甚至都沒感到一絲疼痛,只覺得涼颼颼一下,再一摸,耳朵沒了。
郭紅綾嚇壞了,她渾身篩糠一樣,抖索著讓曲合業趕緊跑,要不肯定會出人命。曲合業的膽子已經嚇破,再加上隨後而來的鑽心痛處,他不得不豕突狼奔般衝出蔬菜大棚,奪命而去。
“日你個孃的!”劉勝利拖著鋤頭要追出去。郭紅綾一把抱住他的腿,說千萬不能再動手了,否則出了人命,不管啥都沒了!
劉勝利還沒昏頭,確實得收著點,可氣兒還沒消呢。他看著地上的耳朵,一跺腳,揮起鋤頭砸了個血肉模糊,“讓你孃的狗日的接都沒東西接!”
這事鬧得不小,曲合業跑進村裡讓人送往鄉衛生院,同時還報了警。
劉勝利被民警帶走的時候,張本民還一無所知,他正在呂建保的辦公室。
現在的呂建保對張本民已完全服貼。就在上月底,十月三十一號,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出了關於制止向農民亂派款、亂收費的通知,明確指出這幾年來我國大部分地區的農民負擔呈不斷增加趨勢,各種名目的亂收費、亂罰款、亂集資太多,已經嚴重超過農民的家庭負擔能力。這種動向如果不及時遏制住,危害十分巨大,不但會損害黨群關係、工農關係,並且還會影響黨的農村經濟政策進一步落實。
“不服不行吶。”呂建保看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慨然而嘆,所以他決定找個合適的機會,要跟張本民好好談談。
呂建保問張本民,到底有什麼親戚在省裡做官。張本民猶豫了下,搖了搖頭,說沒有,之前他說有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呂建保沒法理解。
“有些事,是俺做夢時夢到的。”張本民認真地解釋著。
“呵。”呂建保搖了搖頭,笑道:“不太可能吧。”
“你看,你的表現幾乎跟所有的人一樣,根本就不信,所以,這種情況下俺不撒謊,又能咋辦?或者您這樣想,假如俺真要有當大官的親戚,並且還能傳遞些恁麼重要的資訊,那俺還會憋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還有,俺爹那冤案,還不早就平反了?哦,說到俺爹的冤案,俺要向您表示衷心感謝,謝謝您曾在暗中出過力。”
“唉,甭提那事了,最終不是沒成嘛。”呂建保若有所思地道,“就你爹的事,俺提個建議,在你這年齡階段,還是少去觸碰。現在你只是要好好讓自己壯大起來,等有了足夠的能耐,再去行動也不遲!”
“多謝呂鄉長忠言相告!”張本民點著頭,“俺會記著的,將來如有機會,肯定報答!”
“先甭談以後,俺就想聊聊眼前的事。”呂建保尋思下了,道:“俺跟小宋說過不止一次,今個兒當著你的面還想再說一次,你啊,是不是考慮一下到大院裡上個班?憑你的能耐,走官場這條路肯定大有可為!”
“從政啊……”張本民略皺了下眉頭。
“也不是說一輩子一定要走仕途,人生的道路總是有很多選擇,以後的路子肯定會更寬。俺的意思是,既然有了先天的資本,何不借個力早點步入社會,多積累點資本?”
“呂鄉長,俺還是想先把初中上完,畢竟現在真還有點小,很多時候都沒法正兒八經地上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