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想到的人是鄭建軍。
鄭建軍在反擊戰中被炮彈震聾了一隻耳朵,立的功不小,後來專業被安排到了縣人事局。在他的照顧下,鄭成喜的大隊書記一直做了很久。
難道,鄭建軍還能改變這段重來的命運?
張本民沒法下定論,只有邊走邊看,因為擺在眼前的還有另一件事情讓人頭疼,汪益堎對劉勝利發起了猛烈的挑戰。
離了婚的汪益堎,性情大變,除了以前暗地裡的陰狠,還有現在表面上的咋咋呼呼。就在劉勝利帶人張貼了鄉風民約宣傳單離開後,他甩著膀子慢悠悠地來了,嘴裡變換著好幾種罵法,抬手就把宣傳單給小心翼翼地給揭了下來,說正好,回去擦個屁股。
訊息傳到劉勝利耳朵裡,他當然也不能裝聾作啞,畢竟汪益堎是屬於當眾說髒話,而且還撕掉大隊部的告示,是赤果果地在向他示威,性質非常惡劣,如果沒點反應,肯定說不過。
“咋辦?”劉勝利先問張本民,“汪益堎的孩子判給韓湘英了,他就一個人,現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拿他還真沒辦法。”
“先搞清他為啥要跟你對著幹。”張本民閉上眼睛沉思了會,“哦,他應該也不是針對你,而是在大隊書記位子上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不管誰幹大隊書記,他都不服?”
“對,他性格本身決定的,再加上韓湘英的事,他就是要冒狠頭、露尖角,或者說,沒準他還憋了一肚子勁,自己要弄個大隊書記乾乾。”
“那不壞事了麼,一天到晚被他拱著,俺這大隊書記當得可就憋屈了。”
“先甭急,再過段時間看看,瞧他到底有多大的勁頭。眼下,還是按照計劃,你先帶頭違個約,然後召集開個會,做個檢討,再把罰款給交了。”
“這,這不會是往自己臉上抹灰吧?”
“不會,鄉風民約,是屬於咱們大隊搞的一項爭先活動,還上不了綱也上不了線,即便有人想拿來做文章也沒用,反而還會幫你做宣傳,讓上級領導知道你在用心做實事,還求之不得呢。”
“妥!”劉勝利一點頭,“那就沒啥顧慮了,保證辦妥!”
“對了,開會時要把汪益堎的事給帶上,罵人、撕告示,一併都算個賬。”
“要是汪益堎當場翻臉,在會場跟俺打起來,那咋辦?”
“你覺得,他到會場的可能性有多大?”張本民道,“他不會去的,不過事後肯定會找你的麻煩,那時你可甭服軟,有多大力就頂多大的力,就是當場吃點小虧也沒啥。”
“哦。”劉勝利疑乎點著頭,道:“那,你有更多的打算是沒?”
“當然有,要不還能老讓你跟汪益堎鬥來鬥去?”
“那就好!”劉勝利又是一點頭,“你有話,俺就放心!”
第二天,劉勝利去大隊部後,趁著人多的時候,故意說了句“狗日的”,然後一拍腦袋,滿臉懊悔地說咋就恁麼不小心呢,竟然當眾說了髒話。
罰,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