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鄭成喜一看羅才花生龍活虎般硬起了腰桿,再加上平日裡多是他被呵斥來呵斥去,潛意識裡多少也有點慣性,所以頓時不由自主地就弱了氣勢。“咋,咋回事,你偷……”他縮著身子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那錢是他的私房小金庫,羅才花還不知道呢,如果抖落出來,那不是要更要鬧翻天麼?
“偷啥!”羅才花一聲吼,“難不成你以為俺偷家裡的錢給侄子蓋瓦房了?”
“剛,剛開始是恁麼想的,但這會兒,不,不了。”鄭成喜苦中帶笑,只有這麼回答。
“你個灰吊操的!”羅才花一探身,抓住鄭成喜的胳膊。
……
代銷店裡,傳來了一陣陣撲打聲。
隨即,就見鄭成喜抱頭鼠竄狼狽而出,羅才花提著個雞毛撣子,一路追趕。
不遠處,站在巷子口的張本民呵呵地笑了,很是得意。“嗌,鄭大書記,咋回事啊?”他故意高聲問跑過身旁的鄭成喜。
鄭成喜哪有功夫理睬,先跑回家再說,要不在大街上被莊鄰們看到,那多沒面子。
“才花嬸,俺問你哩,咋回事吶?”張本民又問隨後趕來的羅才花。
“俺要揍死那個灰吊操的!”羅才花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渾身肉堆堆的亂顫。
說來也巧,鄭金樺剛好放學回來了。
張本民立刻迎上去,“嗌,鄭金樺,你爹跟你娘幹起來了,看樣子你爹不行,被你娘揍得屁股尿流!”
這種場面鄭金樺可能經常見,並沒有多大反應,“大人的事,小孩瞎摻合個啥。”
“喲。”張本民一撓頭,“行嘛,多日沒跟你交流,成熟不少吶!”
鄭金樺知道跟張本民鬥嘴只有吃虧的份,頭一仰不理他。
“嗨,嗨,傲氣個啥?”張本民笑得很不屑,“以為還像之前吶,呼風喚雨的,大家都圍著你轉,現在看看咧,還有幾個?”
“不管有幾個,哪怕一個沒有,俺也不會理你!”
完了,這女孩子沒得救,誰都無法幫她。張本民不由得暗暗一笑,道:“你不理俺沒啥,可期末考試的題目,你也不感興趣?”
鄭金樺猶豫了,現在她對張本民是又恨又怕還又羨,但也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就總是拿出一貫的傲氣,跟他保持著距離,可這會兒說到期末考試題目的事,倒還真讓人上心,她覺得張本民就有那本事能弄到。不過,架子還是要拿一下。“這才開學不久呢,就知道期末考試的題目,誰信吶。”她用滿不在乎的口氣說。
“不信就算,而且俺說的也不是啥小題目,是語文考試的作文題!”張本民歪起嘴角笑道,“嗐嗐,作文題吶,二三十分喲!”
鄭金樺沒法放棄這樣的機會。“那你說說看,要不就是大話假話!”她說。
張本民搖搖頭,“你耍這種小詭計,對俺不起作用,才不受你激呢!除非……”
“啥?”
“除非你讓賈嚴肅甭再找俺的麻煩。”
“賈嚴肅又不聽俺的,那是俺哥的主意。”
“你哥不也是為了你麼,所以,你跟賈嚴肅說一下,還是管用的。”
“那……說俺是可以說的,但管不管用可保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