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屁!”鄭成喜面色一板,“小孩子不教不知道!他要是懂恁些個事兒,知道硬掐,那童海青能跑得了半根毛?”
羅才花不再搭理,氣呼呼地端著水瓢進了灶屋。
鄭建軍使勁哼了一聲,徑直朝外走,走到門口回了一句,“對準洞門也沒用,俺硬不起來不行麼。”
鄭成喜一愣,看著鄭建軍跨出大門檻甩著膀子離開。
羅才花從灶屋裡探頭看了看,走出來道:“你咋就不教點好的?”
“啥好壞啊?俺教點實用的不行麼!”鄭成喜嘿嘿一笑,“還他娘說硬不起來,到時被窩裡一鑽,讓王一玲三摸兩捏的,硬不硬可由不得他!”
“俺看你是一肚子壞水。”羅才花道,“人家張戊寅和魏春芳不管咋樣搞,關你啥事,非要把人家整成那樣?”
“你看上張戊寅了是不是?”鄭成喜一瞪眼,“咱村的那幫大小娘們兒,對張戊寅都另眼相看,俺就不懂他到底有啥好的?不就是肚子裡有點墨水在城裡呆過,回來代過幾天課嘛?俺看吶,他就是個書呆子,床上折騰起來還不定頂不頂用呢。”
羅才花翻了一眼,張了張嘴但沒說話,只是“哼”一聲轉身要走。
“甭走,瞧你這意思,好像知道他頂用?”
“知道又咋了?”牛彩花道,“做針線活的那些個女人,談起張戊寅個個都很起勁,就算是不頂用,也夠顯擺了!”說完,提著水桶出門而去。
鄭成喜很生氣,卻也很無奈,因為羅才花說的全是事實。就連孫玉香也她孃的跟著了魔似的,還賴著臉朝張戊寅的被窩裡鑽。不過她可沒得個好,被張戊寅一頓喝斥趕走了。也因此,孫玉香恨死了張戊寅,純粹的由愛生恨。她那個恨,讓鄭成喜嫉妒得要死。
想到這裡,鄭成喜咬著牙根發起了狠,“張戊寅啊張戊寅,老子早晚要整死你,讓你禍害一整個村子!”
鄭成喜從張本民下手,又把他趕出了育紅班。
張本民回家便哭,疲憊的張戊寅微笑著,摸摸他的頭,說沒事兒,育紅班不上也沒什麼,到時直接上小學就是。勞累的魏春芳也蹲下來,捏捏他的臉,說海青姐姐可以在家裡教你嘛,天天都教,專門做你的老師。
被這麼一安慰,張本民便蹦蹦跳跳地走開了。
就這麼著,一家人日子過得也還不錯,雖然田間勞動掙工分苦累了些,但心裡滋潤。
麥子收了。
水稻育苗早已準備好,只等麥茬翻耕灌溉插秧。
各個生產隊之間相互比著幹,熱情高漲,社員們起早貪黑都想帶頭完成生產任務。
老孫頭不用受鄭成喜指示,每天都把最重的活派給張戊寅和魏春芳,童海青沒有力氣,給她的活倒是不重,但最髒的都給她,每天圍糞堆肥。即便如此,歡聲笑語還是經常從這家人院子裡飄出。
肉體的苦難不可怕,關鍵是精神上的富足。
天已經很熱,七月了。
夏收夏種全部結束,剩下的只是田間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