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才花一聽心裡虛得很,像被針扎似的縮了下身子,不過她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示弱,否則一旦露怯,那偷漢子的事可就是禿頭上的蝨子了。當即,她便一抖肥大結實的身板,上前一把抓住許禮霞的衣領,“許禮霞,俺可警告你啊,講話得有證據,你要是敢胡說八道,今個兒一準撕爛你這張筆嘴!”
發狠的羅才花挺嚇人,許禮霞真怕她動手,當然,重要的是她沒證據,空口無憑不但沒啥說服力,反而還會打草驚蛇,往後要是再想抓羅才花和劉勝利的證據,會很難。“羅才花,你有病是不是?俺是說你跟鄭成喜兩人在店裡搞事,也不管啥情況,哦哦啊啊地一通叫,哪個過路的聽不到?簡直是不害臊、不要臉!”她故意轉移了重點。
這話讓羅才花放了不少心,她和鄭成喜之前是會在店裡搞事,雖然不怎麼經常,但確實有過。“那有啥啊,誰個弄那事跟啞巴一樣?”她覺得也差不多了,本來還想說再咋樣,那也是跟自家男人睡,不丟人,但那樣也許會把事情給過度激化,接下去會發生些啥真沒個準,萬一許禮霞真抖出她和劉勝利的事,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也不是沒啥影響的,畢竟無風不起浪。
兩個女人,多少都明白了點相互給的臺階,正琢磨著如何借坡下驢時,鄭成喜回來了,他一看這場面,有點發懵。
大隊輔導員郭連廣一直在場,開始就想勸架但搭不上嘴,見鄭成喜來了,終於得了機會,趕緊上前把鄭金樺打周國防的事說了。
鄭成喜聽後頓時明白了是咋回事,他嘆了口氣,說小孩打鬧的事,雖然有點過頭,但終究還是小孩子的事,可千萬別把大人給攪和進去,要不那看就真要結仇了,所以啊,先都各回各家,冷靜一下,等中午鄭金樺回家,他會問問到底是咋回事,弄清楚不就得了嘛。
郭連廣立刻藉機發揮,趕忙對看熱鬧的村鄰們說都回去吧,多忙忙家裡的事,不要給別人添亂。
話到了這份上,大傢伙沒法不散開,要不就是給鄭成喜添麻煩了麼,那還了得?
隨著眾人一鬨而散,羅才花哼了一聲,轉身向家門口走去。鄭成喜向許禮霞使了個眼色,也回去了。
“你瞅你把閨女慣的,咋這樣呢?一個女孩子家,野氣得不得了,把人家頭都給砸破了。”關起門來說話,羅才花開始從自身找原因。
“咋了,金樺為啥砸的不是別人,單單是國防?”鄭成喜一歪腦袋,擤了把鼻涕,“肯定是國防那小子不著調,把閨女給惹著了。”
“瞅瞅,到現在你還護著她,那不一定是好事!”
“還說俺呢,你不也是?要不咋和許禮霞吵那樣兇呢!”
“那不是當著街坊四鄰的面嘛,她許禮霞嗷嗷地找上門來,俺能由著她?”
“兒子被打得破頭傷瓜,也不能怨人家著急呀。”
“咿咿,你個灰種,跟那個騷貨弄事還弄出感情來了,幫她說話?!”
“不是幫她說話,咱得講道理是不?”
“哦,你的意思是俺不講道理?”
“你就別跟俺較啥勁了,這事啊,真得等閨女回來問問再說,要是問題出在國防身上,反過來俺還要找她許禮霞算賬呢!”
“呶,就你那樣兒,那個騷貨巴不得你找她呢!三兩下還不夾得你磕頭求饒!”
“你……”鄭成喜搖頭嘆氣,坐在牆邊老舊的藤椅上抽起了煙。
羅才花也不再嚷嚷,許禮霞的那句話,弄得她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此刻也需要安靜安靜,便拽著身子去了代銷店。
一人在家的鄭成喜哪裡能坐得住,很快就出門前去許禮霞家。
門沒推開,許禮霞回來後就把門槓上了,她猜得到鄭成喜會偷偷來找,這會兒不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