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登基以來,整頓大族,提拔寒門,聲勢浩大,卻於事無補。”
“歷年考核入郎,不見寒門之士,太學唸誦經典,不聞庶士之聲!陛下以名士往各地治學,名士高朋滿座,開門講學,寒門士竟不得入內!”
“陛下昨日遷吳地大族與平州,今日遷蜀地大族與沙州。”
“而明日,平州官員由江東豪族出任,沙洲小吏由蜀地名門佔據。”
“不出百年,他們便是平州豪族,沙州名門。”
“陛下之治,如推舟於陸也,勞而無功!羿之道,非射也;造父之術,非馭也;奚仲之巧,非斫削也!”
“諸事不明根本,徒留表面,這是自古以來君王使國家滅亡的一種表現!”
黃門郎鄒軌結結巴巴的念著奏表,目光時不時看向了一旁的曹髦,額頭已經佈滿了冷汗。
曹髦坐在上位,吃著手裡的茶,臉色很是平靜。
他看了鄒軌一眼。
“怎麼停下來了?繼續念。”
鄒軌繼續念起了奏表。
直到鄒軌唸完,都覺得心有餘悸,將奏表放在了皇帝的面前,趕忙退到了一旁。
曹髦放下了茶,拿起了奏表,看了幾眼,隨即大笑了起來。
“這是直接將朕比作諸多的亡國之君啊!”
“朕親政之後,還不曾有人敢如此上表呢!”
“居然還有這樣的治經博士?”
曹髦笑著看向了門外,“滿長武!!”
滿長武快步走進了殿內,朝著曹髦行禮拜見。
“你去太學,將一個叫劉毅的博士給請過來。”
“朕要看看,這狂生怎麼敢對朕如此無禮!”
此刻,正站在一旁的楊綜趕忙勸諫道:“陛下,此人雖然言辭多有不敬,但確實是個直臣,想要治理好天下,定然是需要這樣的直臣來輔佐的,還請陛下能寬赦他的罪行!!”
看得出,這傢伙很合楊綜的脾氣。
在司馬師的時代上奏罵皇帝的不算是什麼,但是在如今敢上表罵皇帝的,那是真正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