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的清晨,在公雞的鳴叫聲中醒來,湯月華的娘已經在廚房忙碌開了,將淘洗好的米放入大大的鐵鍋中,往灶洞裡添了一把柴火,轉身往後廳去了。
輕輕地掀開門簾,自家女兒正裹著被子睡得香甜,愛憐地摸摸她得小臉,彷佛那張臉不是那麼的黑黃可怖,而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阿月,阿月,醒醒。”
阿月是誰,好溫柔的聲音,床上閉著眼睛的人慢慢地睜開了雙眼,藉著漏進來的光看清面前的人,“娘?”哦,自己就是那個阿月,小腦瓜有些清醒過來,雙手撐床就從被子中坐了起來,昨天晚上和自家二哥抓了一群造反的鴨子大軍們搏鬥了很久,今天就睡遲了。
翻身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娘,怎麼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是不是很晚了。”平時自家孃親很少會叫自己起床,自己的生物鐘也都蠻準時。
“阿月,你到後院去摘些瓜回來,早上拌了好下飯。今天就不要去趕鴨子了,一會兒餵了鴨子,將鴨舍的蛋撿了,將鴨子放到咱們院子的田裡就可以了。”
“娘,今天不趕鴨子了?”那群鴨祖宗估計不會同意。
“今天是重陽,一會兒你哥哥們要陪先生到梅山寺登高,還要聽經,你和哥哥們一起去,中午就在寺裡用些齋飯,到時候再回來。”
登高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聽經,天哪,自己不想去寺裡,到時候佛祖一個慈悲把自己這個孤魂野鬼給超度了,那自己會不會往生極樂?
“娘,我還是……”敬鬼神而遠之吧,自己的經歷這麼的詭異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不許說不去。”自家二哥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已經換了家常短打的湯明武跨過門檻。
“不去,就是不去。”某人很堅定地回答。
“娘你看看阿月,竟然和哥哥頂嘴。”這麼大個人,還向自己的母親撒嬌。
“阿月已經十歲了,怎麼能闖女子的閨房。”看著自己這個還有些孩子氣的二兒子,有些頭疼。
“娘,是兒子錯了。”說著就拱了拱手,接著繼續問湯月華去不去登高。
湯月華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看著堅定的女兒,她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絕招,醞釀了一會兒,聲音低了下去,“阿月,你往常可是最期待哥哥們回來,帶你一起玩,今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怕到時候人太多了?”想到什麼似的,聲音還帶著些哽咽,臉上全是自責的表情,一雙眼睛裡面水光瀲灩。
來了,又來了,自己最怕這一招了,其實自己長成這樣誰都沒有錯,自己從一開始的震驚和小難過,已經轉為鎮定了,美顏聖手調理身體,去去斑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