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裡剛接了一宗比較大的業務,本省一個大型鋼鐵企業準備收購西部省份一處鐵礦廠,要他們去做一下資產評估。文琦是所裡的業務骨幹,所裡的陳總找她的時候,言辭懇切,希望她能帶這個評估小組,本來正常的業務分工不用這麼費周折的,但因為這個鐵礦所處的地方非常偏遠,條件不是很好,陳總怕她一個女孩子不肯過去。
“沒問題的,陳總,什麼時間動身?我把手裡的業務安排一下。”在其位,謀其政,自己既然端了這個飯碗,就不能挑三揀四的,何況那裡就是條件差點,又不是要長住那裡,怎麼不能堅持一下。
“好,小文,真是謝謝你了,後天出發,你看行不行?”陳總沒想到文琦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很是感動。
“行啊,我沒問題。”
回家把這個事情和高浩天一說,他眉頭馬上皺了起來,“你們所裡怎麼派一個女孩子去那麼遠的地方?”
平日工作上的事情他很少干涉的,只要文琦喜歡,又不是太累,他基本上就隨著文琦的心意,所以文琦接這個任務時,根本也沒多想。
“其實,陳總是覺得派別人去不太放心,再說了,他事先也徵求我的意見了,不就是去幾天嗎,堅持一下就過來了。”
高浩天看看她,“那邊的條件很差,你這個體質怎麼受得了,還是別去了,要不我和你們陳總去說一聲。”
文琦抱著他的胳膊,“浩天,我都答應了,你就別去說了,就幾天,我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好不好?”很討好的口吻,其實是很怕他去說的,他們結婚這麼長時間,但她公司裡的同事只是知道她結婚了,並不知道她嫁給誰了。
“真的就幾天?”他不確定地問。
“真的,很快就回來了。”其實到底要多長時間文琦心裡也沒有數,不過,只要他答應了,去了後再和他解釋也不遲。
儘管文琦在事業上沒有太大的野心,但她對工作卻是很認真的,這個高浩天是很清楚的,她從來不想因為他的關係而搞什麼特殊。
“記住,如果過去有什麼不適應,別逞強,早點回來。”終是不忍拂了她的意思,只好囑咐她多注意身體。
文琦和同事去了那裡才知道,高浩天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那裡地處山區,距離縣城有一百多公里,而且交通也不是很好,他們住在鐵礦廠的招待所裡,說是招待所,其實和工人的宿舍也差不多,所裡同去除了文琦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一見這個條件,當時就抱怨開了,“所裡把我們派到這種地方來,簡直是發配啊。”
條件確實是差了些,但既然來了總不能打退堂鼓,“李姐,咱們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山裡蚊子特多,簡直是避之不及,還好,高浩天細心地給她帶了很多的常用藥,什麼風油精、紅花油,這下可派上用場了,李姐一邊往身上抹,一邊羨慕地說:“小文啊,你老公可真是細心又體貼啊。”
文琦笑著不吱聲,她剛到就打了電話給高浩天報平安,不過,她可沒敢說這裡條件這麼差,只是說還不錯。
工作比他們想像中要困難得多,賬目凌亂,很多東西都很不正規,進展地很慢,文琦心裡也著急,但是還得給大家鼓著勁,高浩天每天都會打電話來,問及什麼時候回去時,她只得說工作上有些不順,估計還得呆幾天,他倒沒有生氣,只是一個勁地囑咐她別上火,多注意身體。
連續大負荷地工作,再加上晚上受了涼,文琦感冒了,最初她沒太在意,吃了幾片藥後,還堅持著工作,後來開始發燒了,而且咳的厲害,同屋的李姐有些害怕,讓廠裡派車送她們去了縣城的醫院,結果醫生一診斷,急性肺炎。
在醫院掛了三天點滴,才回去。她不敢告訴高浩天自己病了,每次他打電話時,她都裝出一副很輕鬆的口吻,說自己很好,讓他不用擔心。
“怎麼不告訴你老公你病了?”李姐在一邊見她這樣,有些奇怪,人家都是趁病的時候和老公撒撒嬌。
“我怕他擔心,再說也不是多嚴重。”文琦想他要是知道了,估計自己馬上就得回去了,工作已經幹了一多半了,中途換人也不合適。
等工作徹底結束,文琦他們在這裡已經呆了足足十八天。她當初說只是去幾天,這一下子去了這麼長時間,家裡都很著急,秦素打過幾次電話給她,表示要讓他們公司換人,文琦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她,高浩天那裡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文琦攔著,他早就過來了。
一下飛機,高浩天就在出口等著她,見了她,掩飾不住眼裡的心疼,也顧不上她的同事在場,一把抱過她,“怎麼瘦成這樣了?”
在那裡飲食不是很習慣,工作量又大,再加上她又病了一場,看上去,顯得有些憔悴。
文琦不太習慣在同事面前這麼親密,低聲說:“咱們先回家吧。”
回家後,文琦先去洗了個澡,實在是太累了,一碰上自家舒適的床她就睡著了,高浩天體貼地給她蓋上毛毯,出了臥室,幫她收拾帶回來的東西去了。
東西都放好了,卻在她的皮箱下面看見一本醫院的病歷表,開啟一看,心裡是又生氣又心疼,當初就不應該讓她去那個鬼地方。
文琦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高浩天坐在客廳里正看著檔案,“媽在家等著我們過去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