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小半夜,已經停了,東邊的天空露出了半輪月亮,抬頭望望天空,並沒有雲層遮擋,看樣子已經放晴了。
雖然月光有些昏暗朦朧,但是依然將草原上的皚皚白雪照得反著銀光。
遠處的群山也是朦朦朧朧,被白雪壓著的樹木和灌木林,藉著月光,也是依稀可見。
一陣寒風吹過,竟然可以聽到遠處樹林裡,傳來撲騰騰的聲音,不知是野兔,還是狐狸,隨之便會傳來老鴰的撲騰聲,以及幹鴉的叫聲,總之在這空曠的雪原上,可以聽得真切,聽得讓人心裡發慌。
三匹人馬在這茫茫的雪原上,勒緊了帽子,夾緊了皮袍,牽著馬趟著雪,踉踉蹌蹌的行走。
正是向烏候秦河方向逃去的慕容廆和慕容迦、楊韻三人。
他們見後面已無追兵,便將馬停了下來,馬跑得累了,他們也實在是太冷了。
臘月的遼東草原,不是說滴水成冰,而是撒泡尿也會馬上結冰,下來走走明顯的要比騎在馬上舒服。
“師兄,你的傷如何?我們先停下來把箭拔了吧。”
走了一會,楊韻見慕容迦的表情似乎很不自然,她想到慕容迦的箭還沒有拔,於是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還能堅持。”
“三弟,楊姑娘說的對,還是處理一下吧,先把箭頭拔出來。”慕容廆也贊同著。
“王兄,還有多久到大王兄的金帳?”
慕容廆抬頭望著東邊天空掛著的半輪月亮,慕容廆道:
“看著月亮的方位,現在應該是丑時了,差不多一百里地,這雪地不好行馬,你又有傷,走不快,想必還需兩天的腳程,還是聽弟妹的,把箭頭拔出來吧。”
慕容廆說著,停了下來。
楊韻與慕容廆一起扶著慕容迦坐了下為,慕容廆準備翻開慕容迦的皮袍。
就在此時,“嗷~嗚~~”遠處傳來一陣狼嗥的聲音。
比起樹林裡傳來的瘮人的老鴰聲,這才是讓人心生恐懼的,楊韻不由的緊張起來,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頭皮發麻,她還沒有遇到過狼。
“師兄,這是狼叫嗎?”楊韻的聲音已經發顫。
“沒事,草原空曠,聲音傳得遠,聽這狼叫,離我們還遠著呢。”慕容迦握著楊韻的手安慰著。
而慕容廆就像沒有聽到狼叫一樣,他翻開慕容迦的皮袍,血已經染透了內衫,由於箭留在身體的時間有些久,傷口已經紅腫發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