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吵鬧的很,蔣老爺子即便是裝病進的醫院,此時也被氣得忍不住翻了好幾次白眼,偏還不讓護士叫醫生,病房裡吵吵鬧鬧比菜市場還熱鬧。
蔣玄宗避開人群,淡定的站著。
“怎麼回事?”蔣慶正皺眉進去,生理性不想理會日常作妖的父親。
蔣部長處理家事,多餘的秘書和護士們只好掩門離開。
“你問問他,這個小東西故意陷害他弟弟,心腸歹毒,我蔣家沒有這樣的孫子!”老爺子拍著板床怒聲。
他前兩天對明翊和思媛生氣也是白瞎了,搞半天是這小東西搞鬼!
蔣慶正聽不得別人罵他兒子,他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跟他關係也不算好,一直是蔣慶正心頭介懷的事,當初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子倆,父親還對玄宗時常挑刺謾罵,即便是他老子,蔣慶正也冷了臉。
見他還不樂意,蔣老爺子氣得仰倒,“好啊,你也給老子擺臉色!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生這麼個小東西一塊氣我的?!滾滾滾!都滾!蔣家以後只有明翊一個孩子,你帶著你的種,滾出老子的地盤!”
蔣玄宗眸光閃了一下,如若不是確定,他還以為老爺子也知道了某個真相。
蔣老夫人去世的早,蔣老爺子也是個痴心人,沒再續絃,一直又當爹又當媽撫養蔣慶正長大,也因此蔣慶正對蔣老爺子是真孝順,當初也是蔣老爺子以死相逼才肯娶的徐思媛。
孝道和父子情就像兩座大山,牢牢將蔣慶正壓在底下透不過氣,他不是沒想過反抗,可是佟瀾走了,兒子跟他不親,他不想再失去相依為命的老父親。
只是一個人的心有多大,揮霍的感情又還剩多少,蔣慶正累了,他不想再繼續忍受,也不願再讓兒子委屈。
徐思媛見蔣慶正滿臉疲憊,心裡一陣刺痛,這個男人,她也曾深深愛過,可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正視過她的感情。
她又怨又恨,卻也知道蔣慶正再不好,老爺子也只是嘴上說說,怎麼可能真捨得攆他走:“爸,慶正他……”
“滾!”
蔣慶正朝著徐思媛怒吼一聲,冷硬的臉上青筋暴露,全是厭惡。
他一向很少有表情,蔣玄宗是嚴肅清冷,蔣慶正卻是真正的不帶一絲感情的死氣沉沉,除了今天突然爆發,很少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病床上的蔣老爺子也是瞪直了眼,張了張嘴。
“慶正……”徐思媛抽噎的表情僵在臉上,在蔣慶正銳利的視線下,她抖著唇強笑,“我、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
“慶正,你彆氣壞了身體。”她祈求一般卑微的說。
或許是蔣慶正臉色太難看了,徐思媛此時莫名有些心驚肉跳。
“明天就去民政局。”
蔣慶正一句話不啻於丟下一顆深水魚雷。
徐思媛嚇白了一張臉,這時候還記得什麼算計,上前就要抓蔣慶正的衣角,被狠狠甩開了。
她驚恐的大叫:“慶正!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蔣老爺子頭疼,這會是真的頭疼,他扶著頭,胳膊肘撐在枕頭上,聲音虛弱無力,顫抖著手指著蔣慶正,眼裡仍是強硬,“你翅膀硬了我管不著你了是吧,思媛是我蔣家的兒媳婦,明媒正娶的,你要是敢跟她離婚試試,老子打斷你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