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是看著她家小姐興沖沖的出門,灰溜溜地跑回來,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人一回來就直往房裡衝。
“哎,小姐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回答她的只是沈若嫿同手同腳落荒而逃的背影,青竹不解,跟進房間差點嚇了一跳。
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此時整個頭深深地埋在被子裡,整個人完全是在瑟瑟發抖,口中還唸唸有詞。
“瘋了瘋了,全瘋了......”
青竹更摸不著頭腦了,湊上前:“小姐?誰瘋了?”
沈若嫿不理,依舊蒙著被子一會兒踢腿一會兒錘頭,整個人就像抽瘋的蝦子,哀嚎不斷。
“小姐,你這是出門撞邪了?”
沈若嫿嘩啦一下掀開被子,指著自己的唇,滿臉的委屈和不可置信:“青竹,我被那小啞巴佔便宜了!”
懊惱地一錘腦袋,“最要命的是我竟然毫無反應,就這麼,就這麼......回來了!”
左手重重錘在右手掌心,咬牙切齒地說:“我應該狠狠扇他耳光然後剁了他手腳,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這回換做青竹如遭雷擊了,比起她家小姐關注的事後該不該剁人手腳的問題,難道被陌生男子佔便宜問題不是更大嗎?
“我怎麼能毫無反應,我是豬嗎!啊啊啊!”
沈若嫿坐在床上一邊恨恨地把頭髮揉成一團糟,一邊悔恨得鬼哭狼嚎,像極了炸毛的小獅子。
青竹撲上去把她嘴巴捂住,食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姐你可別說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你名聲還要不要了?”
沈若嫿鹹魚一般躺倒,望著房頂哀嘆:“是我大意了,名聲早就不乾淨了......”
站在皇宮巍峨的大殿前,傅禹修很疑惑,自從被逐出宮後父皇就再也沒召見過自己了,怎麼今天會召自己入宮。
“三殿下,請隨老奴來。”
旁邊侍從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傅禹修點點頭,跟在太監的背後朝著一處宮殿走去。
畫廊小閣,流水潺潺,青石板鋪就的小路直通一片菜畦,任誰也想不到富麗堂皇的皇宮之中還有這麼一處接地氣的宮殿。
宣帝揹著手站在一處鞦韆旁,眼裡似乎還能看到那個美麗的身影在這裡無憂無慮地盪鞦韆,時不時回過頭來朝自己溫柔一笑。
恍如隔世啊,她走了那麼多年,卻從未入夢來看過自己,宣帝下意識地就要伸出手,想再觸碰一下這張魂牽夢縈的臉龐。
“陛下,三殿下到了。”
內監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打破這短暫的舊夢,宣帝只能落寞地收回手。
轉身,就見一瘦弱的男子正躬身朝自己行禮,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嗎?卻一點也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