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炎!”夕顏略感不滿。
然而蒼炎輕輕搖了搖頭,安撫著:“夕兒你先自個玩著,等我拿了琴回來,再陪你。”
“哼!”夕顏一插雙臂,賭氣樣把臉撇過一邊,算什麼呀。
蒼炎還想說些什麼,但又作罷,只跟著那男子走了。夕顏回頭已不見兩人身影,心下十分不悅,腳下一蹬,便追下了樓,遠遠地尾隨著。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待一起的,她倒要看看那個人究竟玩什麼把戲!卻沒想到,她一路竟跟到了一個令她想也沒想到的地方,他們兩個,竟然拐進了一棟青/樓!而且令她更為震驚的是,她進了那青/樓才知道,那個男的,居然是這青/樓裡的花魁!雖然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長得比女人還漂亮,而且滿骨子的風塵味道,但是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怎麼能當青/樓的頭牌呢?!人界果真是世風開放啊……她不顧裡面姑娘們的阻攔,硬是跟了進去,她怎麼著也要把蒼炎從危險的虎口中解救出來!然而剛衝到樓上的包間,鼻樑卻跟瞬間關上的門迎面撞上了,疼得她齜牙咧嘴了好一陣。
兩人待在房間裡整整一天都未見出來,夕顏就一直等在外頭,樓裡的老鴇子好幾次都趕不走她,只好任由她去了。夕顏時不時豎著耳朵靠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可惜半點聲音也沒聽到。她愈見急躁,卻聽裡頭終於傳出了男子的說話聲。
只聽那男的一陣戲謔般的輕笑,“哎呀呀,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比我長得更美的男人,我看你這一來,恐怕我第一花魁的地位可要保不住了。不如,你留下來如何?”
這是要逼良為娼嗎?居然想把蒼炎弄到這來,蒼炎可是妖界統領一方的狐王啊!此人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咦?怎麼沒聽見蒼炎說話?蒼炎呢?夕顏又湊近了一點。
只聽那男子又道:“雖然我一向是賣藝不賣身,但是對公子一見如故,被我看上的男人公子可是第一個,不如公子今晚就在我這宿下,跟男人一起睡覺,好像聽起來也沒什麼不好……”
什麼?!睡覺!夕顏怒目圓瞪,氣不打一處來,正要破門而入,不料那門猛地一開,夕顏猝不及防整個身子摔了進去,她跌坐在地上,小臉憋得通紅,指著面前的人,平日裡伶俐的口齒都氣得開始結巴,“你你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登徒子!居然敢打蒼炎的主意!你……你大膽淫賊!”夕顏大罵道,但無奈找不出別的詞,只能恨恨地瞪著紅衣男子。
男子見夕顏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好笑道:“就知道你在門外偷聽,擔心我搶了你的男人不成?”
夕顏臉更紅,“蒼炎才不是我男人!”
“不是你男人你那麼緊張做甚?”
“總……總之,蒼炎是不會答應跟你睡覺的!”
那男子笑得更歡,“他都跟我進了這勾欄裡,不跟我睡,難道要跟你睡?”
夕顏被他這毫無忌憚的說辭給噎住了,羞惱道:“我懶得跟你這滿腦子淫/穢的人解釋,你把他怎樣了?!”
男子“噗嗤”一聲笑起來,頰邊有迷人的笑渦,“我就算真想把他怎樣,他也未必肯啊……放心吧,我又吃不了他,只是有件事想請他幫忙,所以才把他帶了來,我可不是什麼壞人。對了,你打算坐到什麼時候?”
夕顏連忙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瞪了他一眼便跑進了裡間,卻沒看見蒼炎的身影,只見房間的桌上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一縷紫煙從旁邊一樽青綠色的香爐裡溢位,散發出令人昏昏欲睡的香氣。
“蒼炎人呢?”
男子指著那樽香爐,“喏,就在裡面呢。”
“你竟然把他弄進香爐裡面了,有什麼忙要進香爐裡幫,還不把他放出來!蒼炎憋死的話我饒不了你!”
“別急,我只是叫他進去幫我找個人罷了,這是蓬萊銅香爐,對人無害,更別提一個妖了,一會兒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夕顏驚詫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蒼炎是妖?!”
男子笑笑,“在下劉靜初,乃是一介凡人,不過從小就有辨別神魔妖仙之能。”
夕顏指了指自己,“那你也知道我是妖了?”
他點點頭,望向那樽香爐,“你看,他出來了。”
話一落下,只見那香爐冒起一陣白煙,不一會蒼炎就由那白煙現身出來。
劉靜初趕忙上前問道:“怎樣?看到那個人了麼?”
蒼炎看著他,面色淡然,“嗯,只不過那妖妖力強大,我不能上前,無法得知她姓名,而且就算是妖,時隔多年,也難保初心不變,那女子未必會想憶起過往種種。”
男子臉上的神色頓時消沉了下去,失落浮現在他那對琥珀色的眸子裡,“唉,我知道人海茫茫,要找她不易,但是總是不死心,大概心裡存著一份希望,總比這一生沒個念想要好。這次多謝公子相助了,雖然還是不知道她是誰,但好歹知道對方是個女子,總比這樣毫無目標地找要好。我說過,公子若是幫我這個忙,就履行我的諾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把琴,就贈予公子吧。”說著他把那琴遞到蒼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