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玉皇山的上山途徑有好幾條,章凝之走的只是其中一條最隱蔽的路,犯罪心理學說了,凡是有躲避心理的人都會下意識選這種無人發現的路,可惜走了這麼久別說找到人,她連鬼都沒見到。
看來這個罪犯喜歡反其道而行之。
“雨下的好大。”
章凝之覺得晦氣,因為下雨會阻礙她的視覺、聽覺、嗅覺,這種不可控因素很難把握,所以從小訓練基本功的時候,她會長時間在各種環境中練習近身格鬥,就為防止有敵人趁機偷襲。
前面有棵樹,現在只能去樹下躲躲了。
她沒有裝傘在遊戲揹包的習慣,因為她的遊戲揹包是從神匠工那兒做的基礎款,只有十幾個格子,裝寶物正好,沒地方挪給日常道具。
“這風跟磕藥了似的。”
章凝之雙手叉腰,嘆了口氣,認命地摸出手機,打算跟時芯彙報尋找無果的情況。
螢幕亮起,鎖屏桌布是她透過清查局正式成員考核的那天,跟實習帶隊隊長公孫伏的合照,公孫伏這個心機女明明從不穿高跟鞋,偏偏要在那日穿個矮高跟,導致只比她高1cm的身高愣是看起來高了半頭,還異於往常打扮的像個鄰家姐姐。
就這麼喜歡當長輩嗎?
解鎖後的螢幕桌布換了一張,是她被認命為特別行動組組長的那個授封日,她、公孫伏、季賀、喬武義四個人在慶功宴上舉杯慶賀的抓拍,她當時並不高興,因為不久前帶她的組長在臥底行動的時候死了,她的職位是頂替功臣得來的。
記得她說要報仇,後來真得手了就又覺得無所謂,沒有藥王菩薩教,這些實力不夠的普通玩家也照樣會死,所以解決問題不能只看表面,應該加大從各家族裡選拔人員任用的機率,哪怕清查局被各家族滲入也不要緊。
沒人犧牲才是最要緊的。
“我真努力。”章凝之滿意地點開微信,“等我幹到局長位置,就功成身退回家繼承武館。”
啪嗒…
雨滴下墜落在螢幕上,濺起一灘小水漬。
水面反射出一隻駭人的眼睛。
幾乎是立刻的反應,雲紋刀向上一頂,斧鞘碰撞的巨力將周遭雨水震開,冷冽的空氣因為這一擊變得溼熱,格擋成功後她迅速拔刀後轉,烙紅的刀身精準劃傷偷襲者的胸膛。
當她順勢轉身要補刀,危機感突然消失,蕩然無存,只留下洋洋灑灑的麵粉被雨水狙擊,射入地底。
“tui!”
章凝之吐掉飄進嘴裡的麵粉,不解地撿起地上的擬人面團,從背後抽出一張紙條,只見上面端正地寫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噌!”
飛鏢襲來,雲紋劍脫手,左手掌心外側被劃出一道傷口,血像不要命似的瘋狂外湧。
大意了。
章凝之看向來人,一個粗獷高大的男人,左眼兩道豎著抓下的疤痕,裸露在外的雙臂肌肉虯結,青筋爆起,脖子、大腿有樹根那麼粗,從他無聲息的行走動作可見,這些並不是健身練出來的死肌肉,而是長月累月積攢的蓄力包袱。
一旦交鋒,就能從這些包袱裡狠狠抽調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