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叔封兄。小弟這會精神得很。若是叔封兄這會無事,可否陪小弟秉燭夜話?”
“呵呵呵,善。如此請伯玉到後院更衣。”李賞說完轉過頭來:“來人啊,去把本官三號車上的柰酒提一罈,不,兩壇來。”
陳璨在李賞的後院稍事梳洗後來到大廳坐定,李賞早已開啟了酒罈,聞著散發著清香的柰酒,陳璨的精神由之一振。
“小弟在CD只飲過桑葚酒,這柰酒是新品種麼?”
柰,是中國本地蘋果的古稱。屬於青蘋果之列。和西方的紅蘋果比起來,柰的清香味更加濃厚,但是甜味大大不如。不過有了甘油去處單寧後,柰釀的蘋果酒其味道卻是清新甘醇。
“然也。據關太守說,本地乃是河谷高山地帶,夏無酷暑,冬無苦寒,最適合柰果的生長。說起來也是慚愧,愚兄在涪陵縣任職也有五年了,前些年每年都看到漫山遍野的各種野果爛在地裡。從來不知道居然可以釀出如此美酒。”
“呵呵呵,兄長不必慚愧。說實話,這果酒在CD上市後,當地不少商家自以為覓得新商機,也派出大量人手到野外採摘野果回來釀酒。誰知道釀出來不管是那種果酒,全都苦澀之極,完全無法入口。有人從涪陵郡購入大量生豬聯想到這果酒是不是和生豬身上的某個東西有聯絡,也做了許多嘗試,但全都無法復原涪陵郡果酒的口味。所以,兄長早年不知道利用這野果,也是不傷大雅的。”
“呵呵呵,賢弟這話說得有道理。哎,關太守真是天授之才啊。說真的賢弟,愚兄前幾年是巴望著朝廷快點把我調走。可是現在愚兄是真的不想走了。”
“讓兄長為難了,是小弟的錯。自罰一杯。”
“說笑的,說笑的啊。不過賢弟啊,這關太守來了之後,我涪陵郡真是每天一個新變化。賢弟來涪陵縣做縣長,那就真的是來享福了。”
“哦,兄長這話如何說?”
“賢弟,這一縣之長呢,其實事情也就這麼幾項:一曰催收錢糧繳納賦稅。二曰裁判糾紛秉公辦案。三曰防盜捕獸保境安民。四曰開闢新田發展民生。”
“先來說這第一項,以前涪陵郡民少田瘠,催收賦稅那叫一個艱難。延熙十九年,龐太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親自走訪了五個縣的三十多個村社,才讓涪陵郡上繳給國庫的錢糧達到了朝廷定額的九成。這已經是涪陵郡立郡以來的最高。可是關太守來了後,延熙二十年的賦稅,不但足額繳納,還多繳了兩成。而且賢弟一路行來也看到了,涪陵郡照這麼發展下去,除非朝廷每年的定額都上漲五成,否則繳納賦稅完全不成問題。”
“再來說這第二項啊,以前愚兄那叫一個頭疼。一天到晚都是處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譬如兩個人為了爭一個布袋的所有權,就在愚兄的公堂上來回爭執了五天!沒得辦法,那時候大家都窮啊,一丁點東西都是很寶貴的。可是現在呢?愚兄衙門前的那扇大鼓已經很久沒有響起過了。大家現在只要肯出力氣,就能掙到錢買到糧食,只要稍微有一點自強之心,誰還肯花那麼多時間為了一丁點物事對簿公堂啊。”
“至於後面兩項,賢弟在CD應該也有所耳聞。肆虐涪陵郡的獸害已經得到抑制,本郡內的五溪蠻人一方面被太守震懾,一方面只要肯花力氣去採摘野果、油桐果,去捕魚、撈貝,就都能換到糧食。所以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寨子不開眼來劫掠漢民了。這野獸和蠻人的威脅沒了,我們就可以朝河谷兩岸的後山進發,開闢新田了。”
“所以啊,最近這小半年裡,愚兄的日子過得非常舒服啊——日常公務發個文就做了,以前常見的麻煩事一件都沒有了,整日就是近水樓臺先享受復興社鼓搗出來的新東西,這日子,舒暢啊。”
“多謝兄長賜教。不過小弟也要恭喜兄長高升呢。不管怎麼說,兄長在涪陵縣的任上耕地、戶口都極大上漲。因此朝廷拔擢兄長為宕渠郡太守也是理所當然。”
“哎哎,賢弟啊,愚兄這是因人成事,都是沾了關太守的光啊。這要是去了宕渠郡,還不知道怎麼和那裡的板盾蠻打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