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趁著夜色,趕在大門關上前擠進了菰家。
玉面判官側首半遮半掩道:「這裡交給江兄,我去會會。」
江柺子同樣看到了那一道嬌小的身影,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便算同意。不管怎樣,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
有了這些帶頭,接下來如何就不需要他們多費心。在生與死的對比前,良知就是催命符。
是要喝砒霜,還是要活著。
他們知道怎麼選擇……
遂與玉面判官換了眼神後,他便著手安頓眾人,當然,這一切都是有心做給活著的看和想活的看。
活下來的感恩戴德,想活下來拼了命舍卻良心。一切有違自己生路的,通通都是絆腳石。
要不怎麼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絕對的危機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
就這樣,多少人為了活下來遇神殺神,遇佛斬佛。
人性,這一刻薄的好似一張。
不堪一握,不經一搦。
但,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玉面判官下樓堵住了依蘭,一根玉筆險險就要了卿卿性命。柔軟的筆頭割破了白皙的脖頸子,殷紅的血水瞬間汩汩流出。
「站住,再有一步,你的人頭在下就收下了。」
依蘭俏臉發白,心裡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面上,卻強裝鎮定。
側眸低垂,本能的想要脫離些許。
奈何,對面不是個惜花的主兒。
對付箕鴀那套,顯然不管用。
什麼勞什子的我見猶憐都不如認清現實好用,因而老老實實的不敢再有歪心思,悻悻道:「我奉小姐之命,特來送信。」
「信呢?」
「我不能給您。」說罷,挺直了腰桿,抬眸道:「您可以殺了我,但這封信我必須親自交給家主,不見家主,寧死不交。」
玉面判官沒想還有這麼顆軟釘子,一時笑笑的收了玉筆,轉身側眸道:「那你可要跟好了。」
跟錯了,可就別跟閻王告狀。
依蘭自是曉得這裡面的警告,但她也清楚,菰勒勒雖然討要自己做陪嫁丫鬟,可說到底上次的事兒,是自己壞的。儘管主謀是她菰勒勒,但菰晚風不會找女兒要,只會找自己。
水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