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死,而是不願就這麼窩囊的死。
殺人不過頭點地,本事不如人被殺了,她死不埋怨。可是被人以利益交換捨棄,怎能甘心?
血紋蛛似乎曉得她的心思,順著胳膊爬上肩頭,給予安撫。
紅寡婦聞聽,頗感安慰。
他們這輩子都不是好人,這點從不否認。
死,是早晚的。
但是被人捨棄,這口氣沒那麼好咽。
即便看的再開,亦有所準備,可真正來臨時,還是做不到全然不在乎。
須知,當初的求死不能,造就了今天的他們。
為了活,不知歷經多少非人的折磨才有如今看上去的風光。
血紋蛛勸她不要衝動,先把人跟上。
待行到一處峽谷時,她忽的將氣息斂到極致,閃身至巨石後藏好。
很快,即傳來慘叫已經忘憂慌亂的尖叫。
於是,悄摸探出半個腦袋打量。
即便如她辣手慣了,此情此景看了也是頭皮發麻,低聲問血紋蛛:「看起來,好像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照理休門即禪門,禪門承的是佛家的衣缽,講究的是慈悲為懷濟世活人,度人迷津。
怎地這場景看來,一點不亞於他們邪魔作祟的手段?
血紋蛛也是嚇得半晌回不過神,自己的判斷肯定沒錯。可它也說不清眼前咋回事,說是煉獄絲毫不假。
誰見這般血腥可怖的場景,那都不是駭人可以形容。
天地堂的人被忘憂操控後,以無自我意識。要說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操縱這幫人行動。
可問題是,他們動了。
非但動了,還全然不受其控制。
整個場景就是你挖我心肝,我剜你脾肺,你抽腸子他卸腿。而且是越殺越瘋魔,偏他們此刻意識又恢復清醒。
之前被凍住的血,在剎那間迸發。
那畫面,不敢想像。
之後還有更加不可描述的,就算它平時就好這口,此刻也看的全身絨毛倒豎,乾巴巴的嚥下口水,幾隻爪子小心縮成一堆。
泥馬,它從來不知道所謂的名門正派狠起來遠不是邪魔外道能比。
定了定神,告訴紅寡婦錯不了。
紅寡婦吸了一口長氣,冷靜下來繼續觀望。如果血紋蛛說的沒錯,忘憂他們也沒有錯,那很可能就是因為沒錯,才有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