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說著,忘憂怯生生抬起滿是血汙猙獰的臉,微梗著頸子任其打量,如同閉目等死一般。
照紅看到她這張臉,穆然想起當初贈其覓香蝶的情景。那時自己也是這般惴惴不安,唯恐那人拒絕。
可惜,他雖不曾拒絕卻轉手給了她人。
委實,可惡……
突然,她收了通身威壓。小黑蟲如蒙大赦,急急爬回傷口,須臾間俏臉完好如初。
忘憂又驚又喜,正待叩頭謝恩。被其橫來一句話打斷,頓時不敢再有動作。
“還不洗淨顏色,是要汙濁本座雙目不成?”
幾乎沒有溫度的話,落在忘憂耳朵裡則成了天籟。她知道,自己賭贏了,至少暫時不用死。
忙用衣袖擦了血汙,而後搖身便是一襲嫋嫋輕紗,分外婀娜。
兩手搭在腰間,屈膝行禮道:“多謝姐姐寬懷。”
“你該知道自己還能活著,是因為什麼?”
“溪芫明白。”
“此回本座可既往不咎,但你活罪難饒,本座要你儘快回到九曜樓,別讓一枝春覺出端倪。”
聽到這話,忘憂忘了自己此刻還需要保持行禮的姿勢,起身道:“夫人?為何?”
好在照紅妝似乎無意跟她計較,淡淡撇過一眼後,道:“日日待在其中,還需要本座解釋?”
“……”忘憂登時被噎的不輕,只能訕訕賠笑。
諸多言語,化作腹誹。
她自然曉得一枝春不是簡單人物,但她想問的是,為何要忌憚對方。按說九曜樓一介風月場所,不是醉生夢死便是紙醉金迷。
理論上,應該和魔界的目標沒有衝突。
那麼,照紅妝在顧慮什麼?
而照紅妝蓮步輕移,走到主位上緩緩坐下,睥睨道:“還不速去?”
“是。”忘憂作禮欲退,卻造一股暗勁猛的被掃出門外。
剛好遇著青蚨從拐角走出,霎時抱著胳膊悻悻頷首離開。
青蚨側眸,眼角餘光微凝,隨後舉步入內:“魔子動怒了?為何不直接殺了她?”
既已暴露,便無多餘價值。
照紅妝衝其招手,待之徐徐上前軟畏己足時,才俯身前傾撫摸如玉賽雪的秀頰:“一枚將死之棋仍有其餘價,不可浪費。”
“魔子的意思是?”要行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