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無意沉吟了一會兒,抬眸道:“依我看,當是為了避嫌。”
“避嫌?”詩斷腸有些吃驚,這關口避什麼嫌?
“你忘了?前幾日百里素鶴致使王城以東十城九空。回到王城時,即被勇王帶人拿到寶德殿問話。
雖不知他是如何說服天主,然以人心而言,不掌門此時傳遞書信恐一片赤誠要惹無端風波。
不如,此事由掌門轉達會更穩妥。”恣無意看出他的疑惑,便出言解釋道。
這也是不風做事謹慎,顧慮周全。不然此事很容易激起王城那邊的反彈,與眾無益。
“麻煩。”
詩斷腸蹙眉丟出兩字,對比這種迂迴婉轉,他更喜歡直來直往。
恣無意笑道:“所以我才搶了送信的差事,讓你去,你願意?”
“……”詩斷腸不語。
當然不願意,和人打交道太累。和陌生人打交道更累,他這性子容易急躁又不擅言詞,去了反而誤事。
坦白說,也幸好這些年事事有恣無意替他在前面擋著。不然,他早就翹回落霞孤鷺。
正說著,秋水無痕拿著寫好的信走了過來。
道:“無意。”
“掌門。”恣無意聞聲回眸。
秋水無痕上前,把信交到他掌中,盯住道:“事情我都交代好了,你速去速回。”
“是。”
恣無意將信收好,拍了拍詩斷腸肩頭,隨即大踏步離開。
等人走遠,秋水無痕叫詩斷腸,道:“斷腸,你隨我去開啟護山結界謹防邪人來襲。”
他們要做的事還很多,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詩斷腸斂了思緒,拱手道:“是。”
隨著他們的消失,一時間崇德殿上人去樓空。
而王城之中,弦不樾對御魂門遇害一事已有耳聞。只不過沒有得到各派證實,他始終是半信半疑。
直到恣無意的到來,才將他最後那點僥倖砸的稀碎。
他有心想留對方多說幾句話,好把事情捋順捋清楚。
但恣無意不願久留,信送到,人即離開。
遂跌坐在王位上,取出信慢慢觀看。待看完,可謂此心泡在涼水裡,是冷是熱唯自知。
頃刻間,煩意惱上心頭。
不等他消化完,楊允驅走駐守寶德殿侍衛,自己急匆匆走上弦不樾身邊,俯身附耳道:“主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