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交代?”勇王霎時怒上眉山,差點就拍案而起。
“月殿下不由分說將忘憂擄至此處,如今子時已過,眼看錯過回樓的時辰,試問忘憂一個女子,三更半夜當如何自處?
如何回去,同夫人交代呢?”
“你……”勇王怒從座起,自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休要得寸進尺。”
讓你回去已是天恩,你還想怎樣?
忘憂也不懼他,只盈盈笑起身道:“忘憂是個女子,縱然賣笑賣皮,那也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不曾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要是讓世人知道,我深夜見恩客反被擄至瑞錦宮?
您說,忘憂以後還怎麼做生意?”
她這招以退為進,霎時將勇王逼入死角。
勇王驟然間被氣的胸口血氣翻湧,忘憂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此回讓她逃脫,無法定罪。
她之手上便有了說項,只要她站住一個理兒字。他們就算有一千個理,也無法動她分毫。
而今看似溫婉無害的言語,實則刀刀逼命。
顯然,她這是在逼勇王低頭。
然勇王身為天主長子,代表的不只是個人,還有他背後的慾海天。
這個頭,勇王不能低,王宮不能低,慾海天更加低不得。
她這是要拖著王宮陪她下地獄……
“怎麼?忘憂說的不對?”見勇王陷入為難,她再往上面補上一刀。
陳留不忍勇王受此難看,挺身叱道:“住口,要怎麼做哪輪得到你來置喙?
此是王宮重地,你當是花街柳巷由得你放肆?”
忘憂被嗆的心頭怒火蹭蹭起,一句花街柳巷可謂戳到死穴,萬事能忍,唯獨此事是殤。
曾經,她也是以夫為天,以夫為地。
一條玉臂萬人枕也非她所願,憑什麼她要受世人白眼,遭人唾罵?
正要開口之際,素鶴突然上前道:“夜深晚來無人,不如就由在下送姑娘回去。
不知,姑娘肯否?”
勇王正在為派什麼人送她走而煩惱,而素鶴跳出來,等於救了他與水火。
登時朝素鶴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事實上也確實沒有比素鶴更合適的人選。
但以他身份地位,其實他也沒有資格強迫素鶴做什麼。說穿了,百里素鶴無論如何頭上都頂著百里兩個字,縱然已被司幽除名,但也不是他們可以碰的。
所以,素鶴能主動提出護送忘憂,這是再好不過。
他們心底都清楚此女有問題,甚至可以說,是肯定王全背後的主使者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