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等都不能還其一個公道,試問誰還能探究真相?”
陳留說完,自刀具挑了一柄,在其心口處開了道口子,隨後撒了一個金釣勾下去,竟如釣魚一般,將那五臟六腑挨個釣了出來。
滴血不散,完完整整。
又叫童子拿來銅盤盛著,銅盤不大,然所盛不少。好像再多也能裝的下,那童子也是跟著他看習慣了,任那內臟如何瘮人或血腥撲鼻,俱是坦然的緊。
“可是他的傷那麼多,萬一是數傷併發至死嘞?”
聞言,陳留接過銅盤至條案前,拿起其中的一坨在燈火下,細細比對。
此時他眼中的筋絡血管,猶如被他放大了無數倍,何處因傷造成?何處因病至此?皆是一目瞭然。
看了第一坨,沒什麼異常。放回去,換坨再看,這次他拿的是心。
忽然,他抬頭道:“拿刀來。”
“哦,好。”說罷,迅速把刀遞給陳留,抱著簿子好奇道:“大人,是不是有發現?”
“是有些有意思的東西,等稍後勘過其他人才能做定論。”
童子大喜,忙用筆寫下,道:“大人真厲害。”
陳留看了他一眼,又看回手上那坨肉,一刀刀小心的解開,淡然道:“縱有數處,也分先後和輕重。
只待將此釐清,便能叫真兇無處躲藏。”
話音剛落,另一童子來報:“大人,勇王殿下已在客廳等候。”
陳留聽罷,把手上的那顆心放回銅盤,道:“將這樣幾樣保管好,切勿弄丟。”
瞧見二童子熾熱的眼神,看向屍體道:“此屍你們可拿來學習,需得恭敬謹慎,不可怠慢。
我先去見殿下,你們自己把往日學到的東西好生揣摩。”
“是。”兩童子登時來了精神,大人的慧眼他們沒有。
大人的金鉤索月,他們也是學不來。但是這尋常的勘驗流程,他們倒是可以走一遭。
遂把簿子和銅盤內五臟六腑先送回密室,然後再返回。
一人把刀具拉到屍體旁邊,上面一字排開全是解剖用的刀具,每把都綻出森冷光芒。
另一個則是打來熱水,備好棉布後又端來滿盤子瓶瓶罐罐。搖曳的燈火下,亦是讓人後脊樑冒寒氣。
拿刀的,上來就想劃拉一刀。
被打水的攔住,道:“慢著慢著,大人說過這解看內裡時,咱們需得把外表清理好咯。
你先等著,待我先與他擦拭整理乾淨,咱們再開啟不遲。”
“……這又沒流血沒破皮的,你洗哪門子?”
“說你榆木腦袋吧,你還真是榆木腦袋。大人剛剛怎麼說的?叫咱們恭敬謹慎,不可怠慢。
那當然是要先幫人家清洗,至少得讓人家感受到咱倆的誠心。
這樣等下你手一哆嗦的時候,人家才不會和我們見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