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道:“這話可不敢亂說的,所謂的自己人?不就是朋黨嗎?難道溫體仁也結朋黨?他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曹化淳見自己總算擊中了其要害,心裡暗喜,假意用衣袖抹了抹淚,道:“皇上所說的乃是以前,他做首輔以前,現在的他可不得了了。”
崇禎不耐煩地道:“說話都是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無異於胡說八道,你有證據嗎?”
曹化淳道:“奴才不似溫體仁,哪敢欺瞞皇上?”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奏疏,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崇禎伸手接了,開啟來看,但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溫體仁密謀的內容、時間、地點、參與人員。看罷,大怒道:“這個溫體仁,居然是個陰陽人,把朕騙得好苦!”
曹化淳道:“這天下最可恨的,就是這種陰陽人,不思報君,只顧弄自己的,奴才這次辦案聽得一首民謠是關於溫體仁的,不知皇上想聽不?”
崇禎道:“什麼民謠,快說。”
曹化淳道:“禮部重開天榜,狀元探花榜眼,有些惶恐。內閣翻成妓館,烏龜王八篾片,總是遭瘟。”
崇禎聞言,半晌不語,驀然大聲道:“來人哪,傳旨,削去溫體仁官職,廢為庶民,其職由張至發暫代。”
解決掉鄭鄤後,溫體仁便把目光轉向了錢謙益,正不得要領,趕巧就有張漢儒來告。
溫體仁大喜,正做著美夢,崇禎居然把自己的密奏給曹化淳看了,並同意曹化淳親自查辦此案。
溫體仁大驚道:“怎麼會這樣?皇上這是怎麼了?”
有屬官道:“皇上對首輔大人恩寵不減,讓他去查就是,怕他作甚?”
溫體仁道:“司禮監最善特務手段,目今這個世道,凡為官者,不要用特務手段,只要肯用心,哪個扛得住調查?這個曹化淳,為什麼要毛遂自薦,擺明了就是要跟咱過不去。”
這屬官道:“所言在理,咱們又該咋辦?要不然,咱們聚了人去向皇上抗議?”
溫體仁沉思著道:“不妥。”
這屬官道:“咱之所以要扶持自己人,不就是要他們在關鍵時候出力嗎?”
溫體仁道:“出力當分明暗,該明則明,宜暗則暗,若是似你這樣,豈不是做賊三年不打自招嗎?”
這屬官道:“難道就這樣算了嗎?”
溫體仁道:“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還是老辦法,你們在外面支應著,我告病,若是皇上恩寵有加,必還要跟過去那樣過來安慰、挽留,只要皇上來了,這盤棋就算活了。”
說完,衝這屬官揮了揮手,示意他自顧去忙,自己則去跟家人吃飯。
剛拿起湯匙,崇禎的聖旨就到了,溫體仁一下傻了眼,“當”的一聲,手中湯匙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