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道:“也難怪,朝局變化實在莫測,沒人能看得清皇上到底在想啥,不過,朝廷中不少的大佬都主張從陝西本地提拔。若是從陝西本地提拔……”
說到這裡,曹文詔詭笑起來,笑畢,居然過來輕輕地拍了拍洪承疇的肩膀。
洪承疇焉能不懂他的意思,不由一陣厭惡,待他拿開了手,不由自主地又用手撫了撫他落手的部位,嘴上道:“承疇不似你們,有那麼多靠山,也別無他想,只想著為皇上盡忠。”
說著,竟莫名其妙地覺得哀傷,卻說不清到底為啥。
再說楊鶴,拿定了主意,繼續想道:“咋辦呢?好辦,你不是靠清剿提升的嗎?咱就處處時時給你掣肘,讓你的清剿無功,看你的那位後臺還怎麼在皇上面前替你說話?”
想罷,楊鶴馬上行動起來,如此這般地一通安排。
事實是,他的這些安排並沒有得到完全的落實。但從各方面反饋回來的情況看,楊鶴對這些安排的效果還算滿意:“哼,知道什麼叫上司嗎?這就是。你小子以為脫離了上司也能建功?
錯,大錯特錯了。什麼叫成績,什麼叫功勞,還不都是上司給的?不信?哼,你撿個西瓜,我非說就是個芝麻,看你能咋辦?
這樣已經算不錯了,哼,真要狠下心來,索性就讓你連芝麻都撿不到。不信?試試吧。”
想著,楊鶴自得地笑起來,笑畢,繼續想:“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感受呢?嗯,對了,咱不妨去看看,他的樣子肯定很好笑。沒錯,就是要讓他好笑。”
楊鶴彷彿已經看到了,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他當然不能讓自己如此失態,板緊了臉,道:“來人哪,去延綏巡撫衙門。”
曹文詔見洪承疇一臉的哀傷,良久不說話,正尋思著該說點兒啥,冷不丁地見楊鶴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忙扯了扯洪承疇的衣襟,上前行禮。
楊鶴故意沒讓人通報,目的就是想看看洪承疇到底在幹啥,見曹文詔居然也在,暗想:“這兩個原就是一丘之貉,必又是在非議咱。”
暗想著,見兩個過來行禮,冷“哼”了一聲,道:“免了吧,行再多的禮,也不如把本總督的政策落實到位。”
說著,自去坐了。
這兩個哪敢怠慢,嘴裡道著“不知總督大人前來,有失遠迎,祈請恕罪”,堅持行罷了禮,洪承疇道:“總督大人教訓的是,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楊鶴冷笑道:“果真如此嗎?”
這兩個不想他竟會這樣,登時語塞,冒上了一身的冷汗。
楊鶴想看的就是這個,美美地看著。
驀然,中軍匆匆進來道:“啟稟巡撫大人,聖旨到。”
“不對呀,聖旨該是傳到總督府的,怎麼繞過了,直接傳到了這兒呢?哼,必又是傳旨的弄錯了。這幫傢伙,辦這麼點事,都常出錯,大明朝可該怎麼辦?”
楊鶴聞報,胡思亂想著,雖說這聖旨不是傳給他的,還是慢慢地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