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可莫要再取笑於我了,”鳶尾低了低頭,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哪有奪了自家的江山然後送給外人的道理,你可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姜子儲未置可否,只是聳聳肩笑起來,那帶著薄涼的笑意,看得人心中無端有些發慌。
“鳶尾,你說平安和樂對普通人而言,真就有那麼重要嗎?”姜子儲忽然轉頭,即便是眼睛在看著自己,鳶尾也覺得他是在透過自己看什麼旁的人,“會不會有那麼一種人,願意為了護著那些普通人所謂的幸福快樂而拼盡全力,至死不渝?”
“可能會有吧。”鳶尾舔了舔唇角,“但是你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為了普通百姓還是單純只是想圖一個好名聲。好話誰都會說,一件兩件的好事兒誰都會做,裝一時容易,要裝一輩子那可真是難得很。”
看著姜子儲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鳶尾的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怎麼?我們四公子涵養這麼高,打算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為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付出一生了?”
“他們也配?”姜子儲嗤笑一聲,拂袖而去。
天已經亮了,鳶尾看著外面明亮的天光,窗戶是敞開的,有風吹進來,將那牆上掛著的畫吹得有些搖晃。她似乎想明白了姜子儲剛剛說的那人是誰,忍不住咂了咂嘴:“嘖,你看人家那修養,這被你看上,還真是...嘖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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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府上突然起火這事兒震動了整個朝野,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兒,況且三皇子府上的人也是消失了個乾乾淨淨,不管怎麼想,整個這件事兒都透著那麼一股子陰謀的意味。
早朝時,老皇帝一臉疲憊地聽著朝臣們吵翻了天,這個說這次出事兒全賴羽林軍巡查不善,應該將原本的羽林監所有人撤職查辦,重新選一批對社稷更為忠心之人;那個說應當嚴查羽林軍中是否有怠慢之人,整頓整個羽林軍。
老皇帝覺得有些惱怒,三皇子人都失蹤了,這幫廢物一樣的朝臣還有心思在這裡吵著舉薦人才,妄圖將手伸到羽林軍這個皇帝直屬的軍隊中去。原因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恐怕是打著安排自己人進去,然後自己再運作一下,就能掌握整個皇城的動向。
老皇帝低頭看著下面各懷鬼胎的大臣,惱怒地拍了下面前的桌案,暴喝一聲:“夠了!”
朝堂上瞬間安靜下來,幾個剛剛吵得最歡,差點就要打起來的大臣像是入了冬的鵪鶉一般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退到兩旁的隊伍之中去。
老皇帝在上面痛斥著這群大臣成何體統,那些話姜子儲是一句都沒聽進心裡去,反正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便只是專心地盯著自家大哥看個不停。
姜子栩站在朝臣隊伍的最前方,一身朝服打理地一絲不苟,腰上除了一枚羊脂玉的麒麟玉佩之外並沒有什麼旁的飾物。在他身後站著的全是武將,倒是沒人參與剛剛那陣吵著要往羽林軍裡塞人的戲碼,看起來就很有一股氣節在。
姜子儲站在姜子栩身後幾步,雖說是礙於朝政禮儀不得不站得筆直,臉上卻帶著不合時宜的邪肆笑意。
姜子儲正在走神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一道眼神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順著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望去,站在文臣隊伍前列的二皇子姜子鈺正皺著眉盯著他。
姜子儲衝著姜子鈺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他抬了抬手,比了個割喉的動作。
姜子栩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他一眼,姜子儲迅速變回站直的樣子,朝著姜子栩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姜子栩轉頭後,姜子儲的臉上又掛上了那種邪性的笑容。這次換成他的視線停留在姜子鈺的身上了。
姜子鈺只覺得背後一涼,有種被毒蛇盯上了的毛骨悚然之感。他看了看笑得邪性的姜子儲,那雙眼睛中的光芒過於犀利,他有種彷彿被看穿了一樣的窘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