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倒是對那酒葫蘆裡的骨灰很是感興趣,他稍稍坐直了身子,臉上露出有些古怪的笑意:“果然,還是這個路子。”
“啊?老闆你說啥?”我沒聽清楚老闆說了什麼,撓了撓頭開口問道。
“跟你沒什麼關係,”老闆重新癱在躺椅上,“旁的也沒什麼,你記住,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看見這樣的面具的時候,”老闆伸手在空中描畫,片刻後一隻看起來很是妖異的狐狸面具出現在我面前,“立即傳訊給我,後面的事兒光靠你做不成。”
這話剛說完,老闆就掐斷了傳訊,我看著手裡那枚通體黑色,雙眼周圍纏繞著紫色紋路的狐狸面具,有些不明所以地來回翻動。
那著實是個極為普通的面具,材質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上面也只是用普通的油彩繪了紋路。我有些搞不懂為什麼老闆對這狐狸面具這樣重視。雖說看起來妖里妖氣的,可實在是普通的很。
我抱著那面具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正要把它收起來時,傳訊靈珠忽然自己亮了起來,老闆這次沒顯出身影,只是聲音傳了過來:“啊,過去太久了差點忘記,那面具上還有點東西。”
一道有些泛藍的光芒從靈珠上出現,朝著我的面門衝來,我下意識地拿那張面具一擋,那道光芒正好沒入了面具中消失不見。
我愣了半天,看著傳訊靈珠的光芒散去,一點動靜都沒有之後,這才緩緩地把那面具從面前拿下來,看著那面具的眉心多出的那朵妖豔的冰凌花,著實有些緩不過神來。
那個狐狸面具在多了眉心的一朵冰凌花之後,詭異的氣質倒是少了不少,起碼讓人看著舒服了不少。我沒在意這種變化的緣由,反正老闆給的東西向來都是這麼不明不白的。我把那隻面具收進小包裡,重新盯起了阿一的梢兒。
阿一併沒有休息很久,幾乎是我把那傳訊靈珠收起來沒過多久,他就重新騎到了馬背上。我按著他的方向大致估量了一下,這個方向幾乎沒什麼大的城鎮,按著這個路線,阿一他怕不是要進山了。
接下來的將近半個月,阿一幾乎沒怎麼休息,那匹馬倒也抗造,硬是跑了這麼多天還好好地活著,沒有像我之前見到的那些嬌氣的馬一般往地上一躺就開始口吐白沫。
阿一真就像我猜測的那樣進了山。從翼州出來後他橫穿了鄂州和株洲,最後一頭扎進了龔州的百里大山之中。進了山的阿一將那馬隨意地拴在了山下,孤身一人朝著山裡前進。我重新背上了兩隻貓,跟在他後面看著他在山裡繞來繞去。
最開始我以為阿一他是在山裡漫無目的地繞路,後來飛得高了一點之後才意識到那是一座天然的陣法,阿一走的是最近能到陣法正中的路線。群山遮蔽再加上陣法的遮掩,我看不清楚那陣法正中的位置有什麼,只能跟著阿一慢慢地在陣法中繞著前行。
阿一走到一處大得足夠他躺上去的樹樁前,停了下來,四處尋了幾塊形狀奇異的石頭,擺在了樹樁上,圍成了一個圈。我看著他站到那個圈裡去,一道淺綠色的光芒閃過,這人當即就沒了身影。
這人居然還懂得用傳送陣?我忽然提起了興趣,站到那個樹樁上到處打量。倒不是什麼複雜的傳送陣,我看了看那樹樁上的紋路,一次只不過才能送走兩個人,這效率實在是低下的緊。
對於是不是把人跟丟了這件事,我一點都不在意,這種規模的山必然是會有山神的,找山神把我送到阿一旁邊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想到此處,我伸爪子撓了撓那個樹樁,結果半晌沒動靜。這山神小子跟我這兒擺譜是吧?我惱恨地化為人形,狠狠地踹了那樹樁一腳。
一整淡綠色的煙霧嘭地湧起,一個穿著草綠色衣袍的半大小子忽然出現。
“你是山神?”我看著那個一直在揉屁股的半大小子,有些懷疑地問道。